红蕊抢着道:“然后姑娘便将奴婢拉到佛像后头,说想去看看,奴婢想劝她回去,谁知……谁知姑娘不知从哪里拿了石头砸了奴婢脑袋,奴婢便晕了过去……二爷,姑娘跑了,是奴婢们失职,求二爷责罚!”
说着便开始磕头。
原本以为崔道之要在北校场再待两三日,谁知他竟提前回来了。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什么,想来这会儿秀秀那蹄子已进了那腌臜地方,就算是二爷如今找到她,怕是也要嫌她脏,不肯要了。
赵贵上前检查过,对崔道之道:“二爷,红蕊脑后确实被砸了一下。”
崔道之面色冷得像冰,沉声道:“派人找,她出不了长安。”
她一个奴籍,想出长安,痴人做梦,胆大包天的蠢货!
他眯起双眼,浑身阴郁的吓人。
跪在地上的红蕊小心地掀起眼皮观察他的神色,见状,心底慢慢浮现一丝快意。
这还只是给开始,若是二爷知道那小蹄子如今在什么地方,又经历了什么,怕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或许,等二爷找到她时,她正在哪个腌臜人身下承欢……
那场面,她光想想便觉得高兴。
她低头,嘴角暗自微微弯起,不一会儿,却见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绣着竹叶纹样的黑靴,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往上望。
“二爷……”赵贵见正在往外走的崔道之忽然回来,用阴沉的目光望着红蕊和喜鹊,不知发生了什么。
崔道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半晌,冷声问喜鹊:
“是谁叫你去要水的?”
喜鹊被他的目光盯得险些话都不会说,手指抖动着,看向红蕊。
崔道之又望向后头跪着的几个府兵,府兵们立即意会到意思,将那日的情形说了,自然也没错过红蕊叫他们守在佛殿外头的事情。
红蕊下意识脊背一僵,脸色越来越难看。
二爷盛怒之下,不应该此刻便去找人么,怎么还有工夫在这里审人?
听着那些话,红蕊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两件事都属于她做丫头的分内之事,只要她镇定,二爷不会怀疑的,不会的……
她正想解释,却听崔道之冷冷道:“来人,审。”
红蕊吓得花容失色,很快,便被人堵住嘴巴,拖下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赵贵跑来,对崔道之道:
“二爷,问出来了,秀秀姑娘被她五十两银子卖了人。”
崔道之猝然转头去看他。
夏日的蝉鸣声越来越响,崔道之拳头慢慢握起,半晌之后,问:“卖给谁?”
赵贵似是有所不忍,看了崔道之一眼,道:
“一对专门做暗娼生意的兄弟,两人被人称做‘钱篓子’……”
他见崔道之浑身止不住的戾气,仿似要shā • rén,不敢再说下去。
进了那娼门子,哪里还能清白出来的?已经快两日了,秀秀姑娘怕是……
崔道之快步往外走,才出院子,便见一个小厮迎上来。
“二爷,薛姑娘来了,老夫人叫您过去——啊!”
他话还没说完,崔道之已经猛地一脚踹过去。
“滚!”
那小厮捂着肚子在地上喊叫打滚,赵贵路过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赶上这个时候,瞧这样子,那位薛姑娘今日怕是要空等了,也不知老夫人事后要怎么跟人家赔礼呢。
他摇摇头,快步跑着去追崔道之。
根据红蕊那丫头交代的话,他们很快便找到地方。
崔道之望着眼前破败的街巷,眼里似是燃起一团浇不灭的火焰。
娼门里高等的是陪人喝酒唱曲的扬州瘦马,再次之是诸如香云阁、奇香阁的青楼姑娘,而在这小巷子里的,是那最低贱的暗娼,前两者,人去玩乐,需得花费重金,而最后,只需掏上几个铜板便能与那些女人**一场。
这些女人不值钱,就算得病也要照样接客,死了拿草席一裹,扔到乱坟岗了事。
他们竟敢把她弄到这中地方来,他们竟敢……
崔道之手中的马鞭被捏得吱吱作响。
下一刻,他下马,抬脚就要往里头走。
赵贵吓得立时魂儿都要出来,连忙跑到崔道之面前跪下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