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下阿昭,随即上前揽住她:“吓着了?不过是吃了虾,出了红疹而已,养两日便好。”
秀秀点了点头。
夜半时分,两人皆歇在东宫,不曾回去,秀秀躺在崔道之怀里,睁着眼睛难以入眠。
“怎么了?”崔道之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询问。
秀秀往他肩上靠了靠:“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年我亏欠了阿昭太多,连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当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崔道之将她的脸按在胸口,“别胡思乱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这样责备起自己来了?既如此,不如怪我,毕竟我才是造成你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
他如今当真不一样了,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深怕她多想,伤了身子。
秀秀靠着崔道之的肩膀,“皇帝陛下倒是有自知之明。”
崔道之吻了吻秀秀的额头,‘唔’了一声。
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崔道之却发现秀秀第二日便住进东宫,说是要好好照顾阿昭,补偿他这些年缺失的母爱,独留他一人在两人的寝殿里孤零零地住着。
被如此明目张胆地冷落,崔道之自然是不甘心,见阿昭身上疹子退下了,秀秀还留在东宫,便以自己身子还未好为由,让秀秀搬回寝殿居住,却被她无视。
崔道之只得继续独守空房。
转眼,便又到了年下。
崔道之一大早便到了东宫,见秀秀和阿昭正坐在一起说话,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等秀秀抬头发现他,方才打帘子进去拍了拍阿昭的脑袋:
“走吧,太后怕是要等急了。”
照规矩,他们要到太后那里去守岁吃年夜饭。
秀秀起身,点了点头。
到了太后宫中,秀秀瞧见了许久不见的崔茹和苏宜玉,苏宜玉无甚变化,倒是崔茹已经大变样,完完全全出落成了一个标准的美人。
听宫人讲,她去年已经嫁了人,对方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郎,两人两情相悦,是她拉着他,亲自到崔道之面前求的赐婚,崔道之并没说什么,直接赐了她公主的名号和一座宅邸,叫她与夫君过日子。
秀秀见她红光满面、笑意盈盈,便知她过得不错。
席间,太后全然不端架子,拉着众人拉起家常,其余人也都竞相回应,场面其乐融融,瞧着半点不似皇家,倒像是寻常百姓。
秀秀坐在席间,半晌,忽察觉到桌下的手慢慢被人握住,她转头,瞧见崔道之也同她一般,正听着太后同阿昭说话。
他原本凌厉的侧脸被烛光度上一层柔和的光芒,神情认真专注,若不是此刻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她还真瞧不出来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