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笑眯眯地睨她一眼,逗她:“哦,我一会儿要拿药,肯定等得无聊,找你陪我说说话。”
杨沐桐闻言一愣,竟也没听出他的玩笑话来,只追问道:“拿药?你拿药做什么,是什么药,你怎么了吗?”
她一连串的追问,根本没给他插话解释的机会,望着她蕴含着关切的眼眸,陈叶忍不住心里一暖。
人心到底不是石头,他这么认真地捂,终究还是给她捂暖了。
“我没有生病,你别担心。”他笑着认真解释道,“就是开了点常用药,备用着点,万一以后需要。”
边说边把手上的处方给她看,再三让她别担心。
杨沐桐认真看了药的名字,再三再四地跟他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感冒发热症状,眼睛是不是真的没有不舒服,又问:“你最近测核酸了么?”
这人真的好谨慎,陈叶顿时哭笑不得,“上周不是刚测过么,我一天天地看门诊跑会诊,接触过的人没一千也有几百了,要有事咱们医院就全都封啦。”
杨沐桐顿时不好意思,抬手蹭蹭鼻梁,“……小心无大错嘛。”
陈叶无奈地应声是,又说起刚才遇到的同事,说他感冒差点被老婆大义灭亲送去隔离,然后笑话她,“桐桐呀,你以后怕是也会这样吧?”
杨沐桐大囧,很不好意思地抬头瞪他一眼,又把脸挪开。
陈叶去缴费了,她就在一旁等他,顺便到处乱看,平时太忙,有什么药要拿或者缴什么费用,都会让学生跑腿,她不大会过来这边,也没好好看过这里。
她到处好奇地看,看见中药房旁边的取款机那儿有一对男女正在吵架,越吵越大声,大概是跟钱有关的事,男人要借钱给朋友,女人不肯:
“她一个女人,孤零零没亲没故地在容城不容易,我帮帮她怎么了?”
“帮帮?帮帮她就是给她五万?那你怎么不帮帮我啊?她自己在容城,那老家呢?她没父母,没姐妹,没亲戚朋友,全都死绝了,要你怜香惜玉?”
“……你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难听,这就难听了?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她病了你为什么这么上心?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说啊,什么关系?!”
“我看你是疯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杨沐桐看出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羽绒外套的女人,抓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头发乱乱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杨沐桐都能清楚地看到她咬牙切齿到扭曲的脸孔。
她刚要在心里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见他们突然大打出手,女人啊啊地尖叫着,伸长手臂去抓男人的脸。
男人可能是觉得丢脸,也可能是被激怒了,也顾不上好男不跟女斗啥的,直接出手反击,一巴掌就将女人扇倒在地。
女人傻眼了片刻,回过神来立刻嚎啕大哭,一边说你竟然敢打我,一边更加凶狠地向男人抓挠过去。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然后回过神来纷纷躲避,“卧槽!什么事啊在这儿打架,这是医院啊!”
“保安呢?有没有叫保安来啊?”
喧哗声里,杨沐桐听见女人喊救命,定睛一看,就见男人手里抓着挂号大厅里摆来当盆景的万年青,冲女人扔过去,脸上好长一条血痕。
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都破了,头发散乱开,衣服也乱糟糟的,慌不择路地掉头就跑。
跑的恰好是杨沐桐这个方向。
杨沐桐周围的人突然间就哗啦一下鸟兽散,只有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跑慢了,被慌乱的女人一把抓住后背的衣服,被她要求:“救命!救命!”
这么慌乱,杨沐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呃了声,还没说话,就见男人已经扔完万年青,改成举起花盆向女人这边砸过来。
白地蓝花的花盆飞过来的时候,杨沐桐的瞳孔倏地一缩。
陈叶交完处方回头一看,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竟然这么大的变故陡然发生。
他下意识地失声喊道:“桐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