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第三进院,便是明娆的居所。
小小的院子,比不得侯府。
进了门,虞砚便开始皱眉。
屋子实在太小了,她怎么能住在这里呢。
其实房间并不小,只是跟虞砚为明娆准备的住所差远了。
虞砚自己从来不讲究房子大小,他这么多年也没少在野外住,尤其是前些年,条件不允许,他从不会介意什么。
但是对于明娆,他就想给她最好的。
明娆打趣道:“侯爷千金贵体,家底殷实,不像我们小门小户,这么寒酸。”
虞砚抿着唇不说话,眼睛打量着室内。
目光在所有台面上略过,未见灰尘。
虽小了些,但还算干净,小女儿家的东西很多,精致小巧,处处透着温馨。
虞砚在干净的榻上坐下,捧着明娆端过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
茶盅放下,看着坐在对面的明娆,后知后觉,这里是参与了她成长的地方。
心口的跳动渐渐快了起来,浑身的血慢慢热了。
“你怎么了?”
明娆看着逐渐有些焦躁的男子,不解。
“没事。”虞砚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明娆被看得浑身难受,正巧卫姨在门外叫她,她赶紧出去了。
门外很快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
“不知安北侯喜好什么口味的膳食?我好看着弄。”
“没事卫姨,他不挑嘴,什么都吃。”
“也是,像你这么挑剔的人可少见,连鸡肉几个月的都能吃出来。”
“哎呀卫姨……你小点声,叫他听到以为我娇气。”
“你不娇气?”卫姨笑得不行,“好好好,我看着做。”
“对了,卫姨,我还想吃……”
虞砚敛眉低笑,他懒散地靠着小榻,手上随意拨弄着剑穗,视线无意间落在对面的睡榻上。
床榻,她睡了十几年的……
虞砚慢慢坐直了身子。
门外的说话声还未停止,明娆在仔细地交代她对于今晚膳食的要求。
还说不娇气,虞砚就没见过这么讲究吃的人。
他站起身,走向床榻,立在床边,站了会。
像是迟疑,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定明娆还在讲话,收回视线。
慢慢脱掉靴子,又褪下披风,躺了下去。
头枕红色凤凰花纹的帛枕,身下是大红锦绸面的被褥。
不知是否因为新婚,她房中的床具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
都是新的,虞砚有些失望地偏过头。
床榻的里侧,入目所及,是一件小衣。
鼻尖轻嗅,虞砚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手指勾住衣领,举起抖了抖。
是一件穿旧了的玉白色绸缎中衣。
尺寸看上去有些小,不太合她现在的身。
吱呀一声门响——
虞砚没有听到。
他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寝衣瞧,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衣衫半落的模样。
慢慢地,将衣裳盖在了脸上。
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心口怦然,血液沸腾,浑身燥意直冲向一个地方,心绪久久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