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京城里当个守城的兵将,那也免不了沾染尘土和血迹。
二人进了堂屋,虞砚转去屏风后,将带着血污的脏衣服换下。
明娆抱着手炉,坐在榻上等着他的回答。
安静半晌,屏风后才隐隐约约传来虞砚低沉的声音。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明娆愣住。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你还可以做个文臣啊。”
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突然消失,房中静得吓人。
好半天,虞砚都没有再说话。
明娆坐立不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文臣……”虞砚轻笑了一声。
他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走到榻前,将明娆打横抱了起来。
他将她的惴惴不安都看在眼中,笑容真切了几分。
换好衣服,终于又可以抱她了。只有抱在怀里的时候,心才是定的。
明娆看着自己被放到床上,又看着他去关了门,走回来,放下了床幔,遮住了日光。
光线昏暗,明娆慌了。
“你生气了吗?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往后缩了缩,虞砚突然俯身跪在她面前,微凉的手捏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女孩慌乱茫然的眸中,只倒映着一个他。
虞砚心情又变得很好,他凑上去,将她的耳垂含住。
嗓音低沉模糊,“我最讨厌文臣了。”
明娆浑身颤栗,眸中泛起薄雾,她抬手盘住虞砚的肩膀,呜咽了一声。
早知道便不问了。
她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虞砚是最看不得的。
他语气含笑,“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手指慢条斯理地勾住裙带,手背又被人按住。
虞砚垂眸,眼中笑意更浓,反手扣她入掌心。
明娆闭着眼,拼命摇头。
不,她才不问。
“我父亲就是武将,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成为一名武将,”虞砚笑道,“我想像他一样厉害。”
“嗯……”
身前一凉,床幔忽然被什么东西打到,向外掀起。
有细微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而后床幔落下,屋内归于宁静。
什么声音都不再有,除了微弱的轻喘。
可突然房中又归于平静,连呼吸声都停滞了一瞬。
虞砚猛得将床帘掀起,他看着掌心的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你受伤了?!”
回应他的,是明娆带着哽咽的控诉,“你去把禾香叫来!”
“叫她作甚?你哪里痛吗?哪里疼告诉我,伤着哪儿了?让我看看!”
虞砚的掌心是她的血,可是他却毫不嫌恶,一颗心都挂念在她的身上。
明娆见他要急疯了,忍着强烈的羞窘,颤抖着音节,“这……这是……女子的月事啊。”
虞砚蓦地傻掉,大脑一片空白,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动了动唇,“月……事?”
“……嗯。”
明娆羞得全身都泛起淡淡粉色。
虞砚怔怔盯着床上的血,又看了看自己掌心那一点红。
指腹轻轻地互相摩挲,他盯着看,像是着了魔,竟慢慢把手指凑到鼻前去闻。
明娆恼羞成怒,抬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你敢!你快去把手洗干净!然后把禾香叫来!快去啊呜呜。”
她脸是通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正凶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又下流又孟浪的男人。
虞砚猛得回过神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按着抵在自己的心口,叫她感受那里激烈的跳动。
“叫禾香做什么,”男人双眸发亮,熠熠生辉,“教我便好,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