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推搡了下泰和帝,给他使了个眼色,“就是,还会不会说话,没你这样卸磨杀驴的。”
“咳咳,对,我口误,口误,那便不说这个,”泰和帝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但烬儿,她的家世能成为太子嫔已是会被天下议论的,又不曾诞育子嗣,你便不要为难我了。”
“父皇,儿臣的子嗣只会从云氏腹中出,您一日不册她为太子妃,我们便一日不要孩子,毕竟儿臣只想要嫡长子,而非庶长子。”
“哎,你这孩子,你是为难我呢,”泰和帝叹了口气,“你如今是太子,合该有个家世匹配的太子妃,我瞧着信国公家的嫡女便不错,我原本与信国公家的嫡幼女给你定过口头的娃娃亲,谁知她不慎丢了,那你便娶长女程钰也不错。”
泰和帝给苏皇后使眼色,想让苏皇后帮他说话,可苏皇后也是为难。
这时,裴烬一把撩起衣袍,跪了下去,“父皇母后若不答应,儿臣便长跪不起。”
无论如何,他要让莺莺成为他的妻。
泰和帝与苏皇后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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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在这看见薛承煦一点也不惊讶,但她仍旧不敢想,他在这待了几日,才等到她出现。
“桃桃,自从我递了信笺给你,我每日都在这等你,你终于想通了。”薛承煦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是他的薛桃。
云莺有些防备的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
薛承煦被她的眼神伤着了,但仍旧温和道:“桃桃,我来助你离开上京,我安排了运送布匹去定州的镖队,你跟着他们去,可保你一路平安,定州离丹州很近,你便可安然无恙去往丹州。”
“你为何要帮我?”云莺不曾想到薛承煦竟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原还在担忧怕是无法到达丹州,有了镖队,自然可以安全快速的到达。
“只当是弥补你可好,当初我是想留下你的,我从未想过将你卖入云楼,只是那时我无能为力,你莫要怪我。”薛承煦的眼神里说不出的哀伤,看着云莺满是歉疚。
云莺皱了皱眉,“我从未怪过你。”
那时薛承煦尚且是个孩子,哪来的资格留下她。
“那便好,你信我一回,我不会害你,你跟着他们趁夜离开上京。”
云莺咬着唇,她不知该不该信薛承煦,幼时仅有的记忆里,薛承煦待她倒是极好。
薛承煦见云莺犹豫,下了一剂猛药,威胁道:“你要去哪我都晓得,你若是不听我的,我此刻便去让人禀告太子,让你再也走不了。”
云莺瞪了他一眼,“卑鄙。”
“卑鄙便卑鄙吧,我只盼着你好。”薛承煦苦笑着。
“好,我听你的便是,生死有命。”既然决定出逃,死亦是前路之一,她已别无选择。
“你不会死,上马车吧。”
云莺上了马车,薛承煦紧随其后,在马车上坐下后,他取出一个包袱,“这里有几套与你身段差不多的衣裳,你把你的衣裳给我,你穿着这些衣裳,太子很快便会找到你。”
皇室的衣裳布料与寻常衣裳不同,极其容易辨认。
“还有这是一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你身上的银票莫要乱动,免得被太子发觉。”银票是要去钱庄兑的,云莺身上的银票裴烬若是有心,自然能查到票号。
云莺当真是低估了薛承煦,怪不得他能成为探花郎,果真是面面俱到,足智多谋,不得不服。
“那我用我的银票给你换,你暂时不用便是,过几年风平浪静再用。”云莺取出一千五百两银票递给了薛承煦,她不信裴烬能追查她几年。
“好,我收下,你从包袱里找个衣裳套上,遮住你的衣裳。”薛承煦也不与她客气,有镖队保驾护航,身上有几十两便能顺利到达丹州。
云莺点了点头,翻出一件衣裳穿上。
马车很快停下,薛承煦带着云莺走向镖队,将云莺交给了一个女子,“萧姑娘,舍妹便交托给你了。”
萧飒拱手一礼,潇洒的笑道:“没问题,姑娘,上车吧。”
云莺点了点头,看向薛承煦,“保重。”
薛承煦笑了笑,“你且放心去吧。”
云莺不再多话,随着萧姑娘上了马车。
很快镖队便行进起来,薛承煦站在原地,看着一队人马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