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被这句话问住了,她对殿下,没有一丝情意吗?
不是的,她对殿下,实则是动了心的,殿下虽骗了她,可对她也当真是好过,自从带她入京,便一直护着她,她若是没动心,也不会不避孕,主动要怀上殿下的子嗣。
可是殿下骗了她,她不知殿下对她是何种感情,还有那个梦,她不敢赌,这才出逃。
“有又能怎么办,可是殿下他骗了我,他瞒着我,我不知殿下心中是否有我。”云莺的名声已差到了极点,已容不得她做选择了。
“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是信阳郡主,有程家撑腰,又怀了殿下的子嗣,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孤苦无依的云莺,你是程筠,可以做殿下的太子妃,若是姑娘心仪殿下,愿意再给殿下一个机会,那便将此事告知义父义母,让他们为你考量一二。”
“这是皇家血脉,你也晓得圣上与娘娘多期盼殿下的子嗣,若想永远瞒住这个秘密太难了。”
程家迟早会回京,旁人迟早会见到姑娘的容貌,这样出色的姿容,只要是见过一眼,便很难忘记,无需殿下亲眼见到姑娘,只要旁人传达一二,说一句程家新回来的那个小郡主与从前秦王侧妃有些相像,太子殿下怎会不放在心上呢,届时是瞒不住的。
“可我怕告诉了爹娘,爹娘将我送回上京,殿下会生我的气,会罚我,届时还要连累这个孩子。”她不敢冒一点点的险。
程筝抬手抚了抚程筠的鬓发,“姑娘,义父义母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多疼爱你啊,哪会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送回京,再说你如今有了殿下子嗣,殿下哪敢罚你,圣上也不会允许的。”
“银筝,我好难受啊。”程筠抱住了她,天意弄人,总是给她一些没得选的选择。
程筝也红着眼拍着程筠的后背,“姑娘莫哭,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这个孩子悄无声息便过了三个月,想来这便是命吧。”
程筠哭了好一会,最终决定明日去探探娘亲的口风。
一早她去前厅,在屋外听见爹娘在交谈。
“你说如今皎皎有孕在身,身子日渐重了,还是莫要回京过年,免得长途波折。”过了一晚,原氏已接受了这个消息。
“可我已向圣上递了消息,说好会回京的,又得好生解释一番了。”怕是程家要回京过年的消息已传遍了。
“这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皎皎会有孕,待皎皎生下孩子再回京吧,至今皎皎都不曾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好问。”
“管他是谁,也不管死没死,皎皎的孩子便是程家的孩子,他还敢来抢不成,他敢来我便打断他的腿,敢弄大我女儿的肚子,经过我同意了吗?”说起这事程辙武便来气,好不容易找回了闺女,又得看着她经历孕育的苦楚。
“是啊,无论是谁,孩子都是咱们家的,我只是怕皎皎难受,日后带着孩子,怕是不肯再嫁了。”
没孩子还好说,有了孩子,一切便不一样了。
“不嫁便不嫁,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再则她是郡主,享朝廷俸禄,有朝廷养着呢,臭男人有什么好的。”
原氏睨了他一眼,“你自个不是男人?骂人将自个骂进去的,我还是少见。”
“我自然是不同的,我可没纳过妾,纳妾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可住嘴吧,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这是要将全天下的男人都得罪干净了。”
程筠站在屋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看着院子里的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的弯了弯唇,爹爹娘亲待她这样好,她的确不该瞒着他们的。
无论如何,得让双亲知晓,也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爹爹,娘亲。”程筠抬脚进了屋。
原氏连忙给程辙武使了个眼色,别再说这话了,起身去扶她,“皎皎怎的不多睡会,今日天气冷,烟柳怎也不晓得给你弄个手炉。”
“娘亲,我不冷的。”原先程筠是怕冷的,但如今有了身子,身上总是暖融融的,一点也不冷。
“不冷便好,是不是饿了,娘亲让人炖了ru鸽汤,一会便好了。”原氏扶着程筠坐了下来。
“爹爹,娘亲,我是想和你们说个事,你们坐嘛。”程筠拉了一把原氏。
“好,你要说什么?”原氏在她身侧坐下。
程筠鼓起勇气,“爹爹,娘亲,其实我之前撒谎了,孩子的父亲没死,我是私自逃出来的。”
原氏看了一眼程辙武,她便晓得事有隐情,“那皎皎,孩子的父亲,你愿意告诉我们吗?”倒不是要将程筠送回去,而是知道的话,心里有个底。
程筠点了点,小声道:“是当朝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