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这话一出,厅堂内寂静了下来。
“啪嗒——”院子里一颗松树上的积雪太重,压断了松枝,原本洁白的积雪掉在了前不久才被仆从打扫干净的道路上,逐渐融化。
敬王静静地等着,他今日来,也是想赌一赌。
信国公府公然为信阳郡主招婿,摆明就是瞧不上裴烬,不会将信阳郡主嫁给裴烬,若不然这也太扫皇家颜面。
而这就是他的机会,程筠都有身子了,他不嫌弃她,还给了王妃之位,想来信国公会明白他的心意。
一个二嫁女,却能做王妃,还是从未有过之事,信国公这都不要,还想要什么?除去太子妃,王妃可是最为尊贵的,更何况,王妃未必不能成为太子妃。
敬王晓得信阳郡主的孩子是裴烬的,但信阳郡主的确美若天仙,又有程家做靠山,为了大计,忍一时又能如何?
再者信阳郡主腹中是皇家血脉,总不能嫁给旁人,既然信国公不愿意将其嫁给裴烬,嫁给他,也不算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兴许父皇也会欣慰。
况且对外来说,程筠就是程筠,不是云莺,成王败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今被人一时笑话,却能得到信国公的支持,这未必不是好事。
即便信国公不答允,他前来求娶,也是给足了信国公面子,也能拉近双方关系,还能狠狠地恶心一下裴烬,他那样一个色令智昏之人都能将裴澄拉下马来当太子,为何他不能?
敬王自认为思虑周全,无论成与不成,都是利大于弊,他与裴烬,迟早都是要撕破脸皮的。
信国公还不曾开口,一道凌厉的女声插了进来,“你想倒是美!”
程钰才来到前厅,便听见这样的话,恶心的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敬王那个后院人挤人,只剩下一个王妃之位的地方,也好意思来求娶皎皎,可别恶心她了。
敬王大吃一惊,回头瞧见元成郡主,正要开口,却见程钰手持一支梅花冲了过来,直往敬王面门上扫,丝毫不客气,她那是顺手从花瓶里抽出来一支,谁知还有这样的用处,听到这样的话,气的程钰什么也顾不上,只想把敬王揍一顿。
敬王自然也是会些武功的,皇子向来都是自幼文武不落的学习,只是随着年岁大了,有些偏向文,有些偏向武,像裴烬那样文武双全的,皇子就一个,即便是整个大豫,也没几个,人的精力就那些,哪来这样能耐,不像裴烬是泰和帝亲自教导,自然与众不同。
而敬王因着受不了学武的苦楚,略微学学便是,并不曾下苦功夫,自然也就无法与自幼专攻武艺的程钰比较,只略微躲开一点,却仍旧被梅枝扫到了脸颊,破开了一个口子,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而程钰依旧不肯放过他,继续攻击,这次往他的后背招呼,敬王躲闪不及,被程钰手持梅枝划破了衣裳,狼狈不堪,敬王没站稳,摔到了椅子上,胳膊压了过去,似乎崴了下,面色痛苦。
程钰反身扫过梅枝,这次敬王并无反抗的能力,好在信国公连忙开口,“钰儿,不许胡闹。”
程钰本不想停,但瞧见爹爹的神色,到底还是收了手,梅枝扫在敬王的茶盏上,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满地茶水,程钰利落转身,发尾旋出弧度,反手收了梅枝,十分干脆。
敬王惊魂未定,又惊又怒,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他的胳膊又疼着,连起身都困难,还是信国公冷着脸将人扶起。
“敬王殿下,当真是惭愧,小女性子急躁,冒犯殿下,殿下可伤着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