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我欠你的,如今还清了才好,我若是早些与你说清楚,想必你也不会离开。”裴烬一时得意忘形,脱口而出。
程筠逮住他这样的把柄,自然是要来逗弄他一二,故而皱了皱眉,似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说什么呢?什么离开?”
裴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说漏嘴了,面色尴尬,喉结上下滚了滚,连忙补救,“为着这事,你曾与我闹过矛盾,还说要离家出走呢,我忘记与你说了。”
撒谎的下场就是如此,说一句谎话,就有上百个漏洞等着他,为了弥补这些漏洞,又不得不说出上千个谎言来弥补,如此推算下去,迟早有一日得崩塌,裴烬想着,待父皇赐婚的旨意下来,他还是与皎皎说个明白才好。
程筠心下腹诽,殿下编瞎话的功夫越发厉害了,反应也越来越快,她若不是还记得过去之事,怕是也要被蒙混过关。
“殿下此话当真,我应当不敢与殿下闹别扭才是。”她哪敢和殿下闹别扭啊,从前即便有再多不愿,也不会宣之于口。
裴烬忙恢复了神色,一本正经道:“自然是真的,你我情投意合,我们之间并无尊卑之分,你与我闹矛盾也是寻常事,你生起气来,还赶我去书房睡,不让我进屋,这才显得咱们关系好。”
程筠叹了口气,秀眉紧蹙,“原来如此,我从前这样霸道啊,当真是委屈殿下了。”
我呸,殿下就晓得胡说八道,当真是个大骗子,她几时让殿下去书房睡了,程筠默默地在心里给裴烬记上一笔,日后倒是真敢让他去书房睡,如今她的胆子大了不少,看来待她嫁入东宫,得在书房添张床榻了,方便殿下过夜。
“哎,不委屈不委屈,皎皎罚我,我甘之如饴。”裴烬见她信了,悄悄地松了口气,可谓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他还是早些求父皇赐婚好了,将这些事向皎皎坦白,若是皎皎恢复记忆,他可当真要去睡书房了。
“真的吗?我如何罚殿下,殿下都愿意?”程筠用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他。
“那是自然,这是咱们之间的情趣,皎皎想如何罚我?”裴烬坐到程筠身旁。
“殿下可要记得今日之话,日后不许反悔。”今日不罚,往后有的是罚他之时,他还当真觉得她傻乎乎好骗了。
“绝不反悔,马场那边已然打点好了,下午去可好?”
程筠侧身看了一眼窗外,今日出了太阳,天气倒好,“那就下午去吧,殿下中午留在家里用午膳吧。”
“皎皎若是留我,自然要留下,那我给孩子念会书,书放在哪呢?”裴烬起身扫了一眼榻几上不曾瞧见。
“在枕头边,殿下去拿吧,我给孩子做个虎头帽,正在绣小老虎。”程筠拿起绣绷继续穿针引线。
裴烬找到《三字经》,坐在程筠身旁,屋子里传来读书声,若是不晓得,还当是程家多留个念书的小孩。
程筝本找姑娘有事,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传来,满是欣慰的笑了笑,姑娘与殿下如今当真是有些夫妻的模样了,她也就放心了,程筝转身离开,不想打扰二人。
用过午膳后,裴烬派人将裴瑜从东宫接去了马场,他们也打算出门,正好岳莲上门,“郡主是要出门吗?看来我来的不巧了。”岳莲的气色看着好了不少,笑容也多了,身上似乎带着股子不同以往的傲气。
“我们去京郊马场散散心,县君若是有空,不如同往。”程筠晓得岳莲已与梁云川和离,如今看着和离之后过的还不错。
“有空是有空,就怕耽误了太子殿下与郡主的雅兴。”
“我阿姐也去呢,不止我与殿下,就是去散散心,县君来吧,正好多个人陪我聊天。”
岳莲颔首应下,“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京郊而去。
他们到时裴瑜还不曾来,程筠一看岳莲便晓得她有话想说,便让阿姐她们先去玩了,程筠拉着岳莲坐到亭子里。
雪柳扶着程筠在亭子里坐下,大概是晓得她们会来,亭子里的桌椅都垫了一层毛茸茸的垫子,坐着不会冷。
“岳莲姐可是有话想和我说?你和离之后过的可好?”
岳莲笑着点头,“挺好,只是我遇到一难题,想请你为我拿个主意。”
“你直说便,遇到什么难题了?”
岳莲似有些难为情,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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