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走的很慢,身上大半的力气都倚靠在裴烬的身上,也就是裴烬力气大,她可以毫无畏惧的走动,雪柳她们的力气小,扶不住她,她走的小心翼翼,阿姐倒是能扶住,可阿姐也不能随时待在她身旁,有身孕当真是麻烦事。
“过几日岭南的贡品便到了,有不少果子,届时我派人搬到信国公府来。”裴烬一根弦紧绷着,扶着程筠走动时手臂上肌肉紧着,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着了她。
程筠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有心带给我尝尝便是,倒也不用搬来,圣上晓得又要念叨殿下了。”
这些日子裴烬可没少向她诉苦,说什么圣上念叨他,嫌弃他,还想揍他,她看圣上也不是这样的人,鉴于裴烬对她撒谎次数过多,程筠半信半疑。
“给父皇的孙儿吃,他舍得。”
走了一会程筠又坐下来,继续做花神灯,在晚膳之前做好了,待到花朝节那日挂在院子里的树上,烛火燃烧一夜便好。
裴烬扶着程筠去膳厅用晚膳,天气转暖,她也愿意多走动,太医与周大夫都说不能总是坐着,要时不时走动些,这样更好生产。
程家早已习惯了裴烬出现在膳
桌上,连程辙武用膳时都能与他唠几句朝堂政务,待裴烬的态度好了不少。
裴烬住到程家之事早已不是个秘密,整个上京都晓得了,之前程辙武还说让裴烬从侧门进出,免得被旁人发觉,可到了后边,大概是破罐子破摔,程辙武不多说,裴烬也就从正门进去了。
不过百官倒也不敢多说什么,起码在裴烬和程家人面前不敢多话,裴烬的威严越发盛了,而程家本就是军功卓著的士族,谁又敢多嘴。
再加上信阳郡主腹中的那个孩子,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晓得那是裴烬的子嗣,不少人还巴不得盼着信阳郡主平安,最好生下个皇孙,那太子就有嫡子了,江山基业稳固,只有大豫稳固,他们的官位才能稳固。
大多数朝臣还是盼着裴烬好的,不过总有那么一些爱主持正义礼法的,弹劾裴烬住在程家,对此泰和帝留中不发,只当没瞧见。
哪些弹劾过的朝臣晓得泰和帝的态度,索性连弹劾也懒得了,反正弹劾了也无用,还遭了圣上白眼,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如此一来,倒是所有人都当没这事了。
用过晚膳后裴烬扶着程筠回院子,程筠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城内的星星好少。”
“的确不如庄子上璀璨,待你生下孩子,咱们再去庄子上住一段日子可好?”
程筠噘着小嘴笑了笑,“殿下还愿意去庄子上啊?我还当殿下会把庄子给拆了呢。”
裴烬低头亲了亲她微微噘起的樱桃唇,“我怎么舍得,我若是找不着你了,庄子便是留有最多你的气息之地,我恨不得将它珍藏起来。”
在庄子上那段日子不长,却同是两人最为怀念之所在。
“殿下越发会说甜言蜜语了,就是不晓得心里是如何想的。”程筠的耳朵尖红了,两人现如今似乎找回了当初在庄子上住的感觉。
裴烬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要不要剖开给你瞧瞧是如何想的?”
程筠的指尖微颤抖,嗔了他一眼,“莫要胡说。”
“行,不说了,日子久了,你便晓得是我如何想的了。”裴烬握住她的手指含吻了下。
两人回了屋子,裴烬将今日发生的趣事说与她听,免得她待在家中无聊,若是多听听趣事,想来可慰藉几分。
“殿下是觉得荣宣伯堪配明乐公主吗?”这也算是帮荣宣伯了。
程筠对荣宣伯不甚了解,也才有几面之缘,但她晓得明乐公主一直倾慕荣宣伯,听说荣宣伯十五岁便承袭了伯爵之位,是大豫史上最年轻的伯爵,也是少年英才了。
裴烬半蹲着身给程筠揉着小腿肚,这样可以减缓她夜间腿脚抽筋,“我即便不愿意两人在一起,可明乐性子与我一般执拗,父皇母后怕是拦不住,让她去撞一撞南墙也好,兴许头破血流之后便悔悟了。”
程筠端起牛ru茶抿了一口,“那殿下觉得我是南墙吗?”
裴烬仰起头笑道,“皎皎是我的西天。”
她不解,“此话何意?”
“人最终的归宿便是西方极乐,可我觉着皎皎才是我的极乐。”
程筠望着裴烬黑黢黢的双眸,眨了眨卷翘的睫毛,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殿下嘴上功夫越发了得。
“殿下过来一点。”程筠招了招手,她挺着肚子无法低头。
裴烬松开她的腿肚,撑起了身子,“何事?”
“啵……”程筠在裴烬的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眉开眼笑,“奖励殿下的。”
裴烬莞尔,回亲了她一下,“感谢皎皎的。”
两人柔情似水,把日子过成蜜一般,可江浸月这几日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闭上眼睛仿佛就能闻到血腥味。
距离巫濮国使臣入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是往日时常来荣宣伯府的明乐却一直不曾到访,让他越发焦躁不安。
明乐当真要去和亲吗?为了与他置气,哪能付出自个的一生。
可她不来,江浸月连劝也无法劝,他又不便入宫,心里即便烦躁,却也无可奈何。
遂在这日早朝,泰和帝问起谁愿意去迎接巫濮国使臣,众人还在犹豫,巫濮国不过是个小国,裴烬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即便是巫濮格来了,也不会去亲迎,但江浸月却率先出列,在百官的惊讶中接下了这个差事。
二月二十,巫濮国使臣巫濮空入京,带了不少朝贡物品,由江浸月与鸿胪寺一干人等在城门口亲迎。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掉落红包,这几天比较忙,所以会晚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