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微微叹气,无端的觉着有些累,尤其是想到程文宇所说,敬王想要谋反,又会掀起一阵fēng • bō,她怕裴烬受伤。
不过既然已晓得敬王的心思,想来也不太可能伤得了他。
“想什么呢?想的一张脸都皱成老婆婆了。”裴烬走出来就瞧见程筠一脸纠结,捏了捏她的面颊,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程筠拍开他的手,“程文宇说敬王那事,是真的吗?”
裴烬略颔首,“是,这事早就盯着了,你不必忧心,安心待产便是,多思无益。”
从敬王来信国公府提出想求娶程筠时,裴烬便察觉了不对劲,若说敬王没那个心思,自然不会与他对着干,明知道程筠与他的关系,还敢提这样的要求,无非是想和他撕破脸皮。
裴烬已是太子,与太子撕破脸皮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奔着储君之位来的。
“你说的好听,可我也在上京,还涉及了孩子的爹爹,你若是出了好歹,岂不是要教我做寡妇?”程筠嗔了他一眼。
裴烬低笑,抬手抚了抚程筠的腹部,“你不是已做过一次寡妇,再做一次,对你而言驾轻就熟,应当也不难。”
从前,程筠可不就对外说死了丈夫,程筠扁着嘴角瞪他,很是不满意他这话。
“好了,”裴烬投降,握住程筠纤细的手指,压低了嗓音道:“好几日前我便怀疑裴濯与巫濮空有来往,昨日确定两人的确混在一块,背后还有一个安王。”
“安王?”程筠满是不解,“你确信不曾说错?”
对于安王,程筠脑海里甚至没多少印象,似乎见也不曾见过几次,无论是在平常,还是在宫宴上,安王似乎都是一个极其低微的存在,虽说是个王爷,还不如寻常官员打眼。
乍一听闻安王与谋反扯上关系,程筠只觉得说瞎话呢。
裴烬挑了挑眉梢,“你不信?起初我也不信。”
“安王是父皇的兄长,是先帝的庶长子,还是皇子时才德还算出众,也是储君的推崇人选之一,但父皇是嫡子,最终还是父皇成为了储君,并且在夺嫡之战中胜出,成功登基。”
“父皇登基,先帝不少皇子不服,不过安王却忽然折下了傲骨,恭恭敬敬奉了新帝,之后纵情山水,不少人都说安王是认命了,连父皇也这样以为,因而这些年对安王还算不错,我也不曾想到安王并非真的纵情山水,而是一直蛰伏其中。”
程筠满脸惊叹,“这也太会演了吧……”演了十几年,滴水不漏,怕是整个大豫都被他蒙在鼓里,“可是为何不早不晚,要挑这个时辰?”
如今裴烬与信国公府结亲,太子之位已稳固,并不是谋朝篡位的好时机。
裴烬的指腹摩挲着程筠的指尖,不紧不慢道:“也许,安王等不了了。”
若是照前世来说,安王因病薨逝,这一世,兴许安王已机缘巧合晓得自个身子不适,才会急急忙忙,趁着巫濮空入京这次挑起事端。
程筠还是不明白,“那敬王与安王一起,到底是敬王想坐帝位,还是安王想?若是敬王,安王会甘心把帝位让给旁人吗?敬王还是圣上的儿子呢,若是安王,那敬王何必闹这一出呢?即便得手,与敬王也无关,安王自然是将帝位传给自个的儿子。”
“安王没有儿子。”
“啊?”程筠睁圆了眸子偏头望着裴烬,“连儿子都没有,他这把年纪,争这个帝位做什么?”
现下她真是满脑子疑惑了,安王这个年纪还没儿子,八成往后也不会有了,冒着死罪的风险去谋反,十几年后,帝位还不是旁人的?
裴烬摇了摇头,“不知。”
这也是裴烬的疑惑之处,兴许只有安王自个才晓得吧。
父皇也正是觉着安王没有儿子才更为放心,况且年岁也不小了,还有何还闹腾的,当确定安王与敬王,还有巫濮国之人勾结时,裴烬也想了许久,还是不曾想通,谁又晓得呢。
“可真乱啊,”程筠叹气,“罢了,我不管这事,我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你只与我说,你会不会有危险?”程筠本就不关心朝政,她只想晓得裴烬是否安好。
裴烬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