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程钰的手都在抖,“皎皎很疼吗?”
程筠皱着眉头,“还好,只是一阵阵的疼。”
原氏面色严肃,语气沉稳,安抚着皎皎,“别急,现下才开始疼,距离生产还早,雪柳去吩咐厨房煮红糖鸡蛋羹,还有原先我吩咐过的那些吃食速速准备。”
女子生产是体力活,需要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原氏早早便备下了,却不曾想是在今日发动。
一时之间,信国公府有序的忙了起来,小郡主生产可是大事,半点也不能马虎,但凡出了岔子,那是掉脑袋的大事,谁敢不用心。
裴烬是跑回来的,他原本是打算临近皎皎生产这几日守在她身旁不离开,距离太医所说也还有几日,谁晓得她今日便发动了。
而他早晨收到来自西疆的急报,恰好入宫一趟,得知消息飞奔而归,信国公府的丫鬟小厮来不及行礼,只见一道玄色的残影消失在眼前。
裴烬回到院子时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喘的厉害,瞧见程筠好端端的坐着松了口气。
“皎皎,当真要生了吗?”他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地蹲了下来。
程筠正在吃鸡蛋羹补充体力,“嗯,太医说是发动了,现下倒不疼,我多吃些吃食,一会便吃不下了。”
她早已晓得生产没这样简单,起码要一两个时辰,不好生的,甚至可能要一天一夜,程筠心中虽怕,却也晓得怕是无用的,要多吃些东西,免得一会没力气生产。
裴烬的手搭在程筠的膝上,微微颤抖,“别怕,一会我陪你生产。”
“不行,你堂堂一国储君,哪能进产房,你在外边等我便好。”
产房里血腥气重,大豫习俗便是不让男子进入,女子生产,男子只能在外边等着。
“此时我只是你的夫君,乖,我陪着你便不怕了。”裴烬哪里不晓得男子不能迈入产房,当初母后生明乐时,父皇与他一道在外边等着,父皇想进,却被众人拦了下来,说是产房污秽,不吉利,万万不能进去,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说法。
裴烬却不认同,里边的是自个的妻儿,哪里有不吉利一说,妻儿受苦,他却不能陪着,着实算不上个男人。
“我不怕的。”程筠吞下口中的鸡蛋羹,“我瞧着你更怕一点。”
裴烬脸上血色尽失,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慌张,好似一下子失了三魂七魄。
裴烬抹了一把脸,“没有,皎皎会平安,我有何好怕。”
“对啊,尽可放心。”
程筠吃了一碗红糖鸡蛋羹,又吃了半碗骨汤面,吃的饱饱的,肚子也越发疼了,由娘亲扶着进了产房,这是单独开辟出来的屋子,产褥期也在这儿住,一应用具与主屋一般。
裴烬在她身后想跟着进去,被程筠瞪了一眼,凶巴巴道:“你不许进来。”
她一会发动疼起来也就顾不得形象,她不想让裴烬瞧见那副模样,她晓得裴烬心中有她,倒也用不着这点儿心疼。
裴烬皱着眉峰,小心翼翼道:“皎皎,我当真不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