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听说过学翻译或者做翻译研究的人喜欢买不同译者的作品学习。
傅斯朗买了两本,应该是学习用的。
傅斯朗:“还行,读过温老师的作品比较多。”
他口中的温老师,是他研究生时的导师。
紧接着,她装作很自然地问:“那作者呢?”
傅斯朗一直看着她,含着一抹她捉摸不透的笑容。
季暖心里紧张,为了不被看穿,迎着他的目光,双唇紧抿。
傅斯朗:“泱泱。”
季暖:?
泱泱?是她认识的那个泱泱?
她不懈地问:“那你今天买了她的书?”
手里拿着她的书,说喜欢泱泱的文,傅斯朗不是大翻译官吗?还能认错字?
傅斯朗瞟了眼手里的书,淡然说:“没买。”
季暖皮笑肉不笑,心里呵呵了几声,面上友好问:“那——买了谁的?”
傅斯朗:“买了她推荐自己基友的书。”
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书。
季暖:……
这个像吃了安利才买了她书的情况,应该算是……泱泱的书迷吧?!
每次她开新文或者预售,泱泱都冲在宣传的第一线。
不仅如此,她不常营业微博,泱泱更新的日常里她常出现。
似乎把她的那份给营业了。
所以知道浮阳和泱泱是好友的读者不少。
走到放篮子的地方,季暖放下,她笑说:“傅先生继续吧,我先走了。”
傅斯朗拉住她,不容拒绝:“先和我去结账。”
不等季暖说不,人就被他带走了。
在结账的地方碰到了泱泱和魏可晋。
泱泱惊呼:“暖暖,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
季暖连忙否认,“不是,我……我不是和他来的。”
泱泱看到傅斯朗握着她的手腕,眨了眨眼睛,无辜说:“人家是想问你是不是周末来营业,对你私人感情没什么好奇心。”
营业指的是以作者身份来参加活动。
季暖:“……”
你看我信吗?
季暖挣脱傅斯朗的手,抱着手问她:“你呢,不是说回家?”
泱泱理直气壮,“对啊,我们回家吃饭,他非要出门买个东西,我陪着来的。”
对峙下来,泱泱的理由比她合理。
那边收银台的魏可晋声音传来,开心说:“老傅,你也喜欢浮阳吗?”
季暖听到自己的笔名,紧张抓住泱泱的袖子。
泱泱推搡她一下,小声说:“你冷静点。”
怎么冷静啊……
一天之内两个现实中的熟人买了她的书。
她就像铁板上的牛排,被反复被煎熬着。
生怕掉马甲。
季暖立马把泱泱卖了,“不是,他喜欢的作者是泱泱,吃了泱泱的安利,才来买了她基友的书。”
身旁的泱泱听到自己的笔名,表现比季暖还不淡定,手就要捂上季暖的嘴了。
泱泱压着声音说:“浮阳,你卖队友啊!”
季暖:“我说的是实话,他自己说的。”
泱泱看了眼气质矜贵清冷的男人,呵了声,“你看我信吗?”
魏可晋笑笑:“这样啊,泱泱的书我也看了,感觉还可以吧。”
身旁的泱泱炸了,指着他说:“什么叫还可以?”
魏可晋懵住,“就……”
不褒不贬的意思啊。
泱泱指着傅斯朗说:“还是傅哥有眼光。”
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但季暖不认为傅斯朗有眼光。
魏可晋挠了挠头,“这个扯不上眼光吧。”
傅斯朗结完账,看到魏可晋怀里的那本日文书和他一样,问:“你也买了?”
季暖也认出来了。
是她的书。
魏可晋跟宝贝似地拿出来,指着书脊,笑着说:“必须的,我真是三生有幸抢到了浮阳作品的翻译权。”
他指的地方有两个名字并排,下面是译者的名字。
正是魏可晋。
先前季暖也没留意,她的版权都是公司代理的,并不知道译者是魏可晋。
想起他是全职在家,原来是干翻译这一行的。
不说别的,季暖安慰泱泱,说:“其实……魏先生还是挺有眼光的。”
泱泱气鼓鼓地瞪她。
小眼神似乎在说:你再这样,我要闹了。
季暖挑眉笑着看她:闹就闹,闹大了,谁都别好过。
为了马甲考虑,季暖和泱泱暂时站在统一战线。
泱泱:“赶紧回家了,今晚要去外婆家,很忙的好不好!”
还没嘚瑟完的魏可晋被泱泱拖走,魏可晋跟护宝一样抱着书,让泱泱走慢点。
季暖也赶紧说:“你开车了吧,我没开,你去停车场拿车吧,我就先走了。”
傅斯朗抓住要跑的她,“我也没开,一块坐地铁吧。”
可她并不是很想一块……
敌不过傅斯朗的强势,最后和他上了地铁。
好在有位置,不用站着。
傅斯朗慢条斯理把书拆封,从中掉出来一张书签,他翻着看。
季暖:“不能到家再看?”
尽管他不知道她是作者本人,但她依旧有种社死的感觉。
傅斯朗问:“你看过这本《他杀》吗?”
不等季暖想好答案,他继续问:“为什么最后唯一逃出来的是那个翻译官?”
这本书写的是一个邮轮逃生的故事,一场互相怀疑的大冒险。
有十个人,身份各异。
最后活下来的是一个翻译官。
季暖无视他那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冷心回:“可能他不要脸吧。”
傅斯朗哼笑,意味深长说:“这样啊……”
她埋头刷着手机,不想和他深究这个问题。
虽然只是写小说,但作为作者的她也有私心。
如果故事最开始的设定的结局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下邮轮。
那她选择翻译官活下来。
翻译官也是整部小说中,唯一没有对别人起杀心的人,没有做过坏事的正面人物。
她正沉思着,傅斯朗喟然长叹:“我怎么感觉是因为作者喜欢这个翻译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