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三次过来了,前两次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一次不同,他找人问到了课表。
课表是宋落派人打听到的。
是因为季暖前段时间开始接触商业的创新创业项目,而宋落在项目组见到熟悉的名字便多问了几句,才敢确定是季暖。
他在综合教学楼等她下课。
铃声刚响,季暖和一个女人从三楼的第二间教室出来。
差不多……要两年没见她了。
傅斯朗定在原地,眼神追着她下楼。
她头发剪到了肩膀下面,还是那张显小的脸,却能看出来状态没以前好了。
眼神疲惫,长长的眼睫下是淡色的乌青,不见任何喜意,笑容的痕迹都不见。
她过得不好。
傅斯朗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和女人沿着校道走,一路上全是女人在说话。
傅斯朗离他们很近,能听到她说话的内容。
“宝贝,我们下个周末去海边好不好?”
“或者你看,我们去邻省玩?”
“我最近在连载,没空。”
“啊——我也在连载啦,你上午写文,下午出门玩,不妨碍的啦!”
季暖没接话。
女人开始无赖:“我不管,我要你陪我陪我陪我,宝贝你就出门走走行不行啊,你要在家里发霉了!”
季暖似乎被说动了:“等我去见完导师再说。”
然后就把手从女人的怀里拿出来,往实验楼的方向去。
女人叉腰在原地嚷嚷:“季暖这个大猪蹄子,我不管,你周末不出门我就算是拖着你,也要你出门!”
傅斯朗大概猜到女人就是季暖的基友泱泱。
他越过泱泱跟上季暖的步伐。
她在实验室呆了一个多小时,他就站在外面的林道。
季暖出来时,他迈出去的步伐再次收回。
他……不知道见到她时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带着这种情绪,他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五米的距离。
季暖忽然停下来,他以为是被发现,压低鸭舌帽的帽檐,本是想举起手机挡住脸,往左一划,打开了相机。
面容姣好的女人落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般。
她的身后是粉紫色的繁花。
像春的天使,酣甜清美。
鬼使神差地,他拍下了照片。
她没有发现他,扫视一圈周围,抬手看时间,给人打去电话。
傅斯朗忍不住凑近,想听她在说什么。
“项目可以做,我能拿奖学金吧?”
“小组作业老师说可以吗?”
“对了,上次学长说的那个项目,我还有机会参加吗?”
“他想追我?”
“那我不参加了,我去另一个学姐的小组吧。”
……
她说的事情很繁琐,语调平平,很有耐心。
能看出她很努力的在做课业作业。
傅斯朗瞬间没了上前的勇气。
意识到,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
他还在驻外,他们依旧会隔着千里万里。
她忙于学业,他忙于工作,有一天会渐行渐远。
他找她的初衷不是为了在一起后再分手的。
他是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如果他连外力都抵抗不了,又能给她什么?
但他都来了,不见她是不甘心的,
几次试探,才起心思,又无声消散。
她的名字怎么也叫不出。
像是一场豪赌。
可他赌不起,他想要一个更好的机会,一个她再也不会拒绝他的机会。
终于在两端的拉扯下,他选择了退回原位。
跟着她出校门,行人逐渐变少,他不敢再跟下去。
季暖是个敏感的人,再下去,她会发现他的。
就这样,目送她消失在转角。
仿佛被带走魂魄,傅斯朗在机场坐到了暮色消逝,脑子浑浊,已经不懂在想什么了。
这个感觉比分手那天还不好受。
是立马能相拥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
傅启杭来了电话,他问:“见到了?”
傅斯朗哑声:“嗯。”
傅启杭:“她怎么说?”
傅斯朗:“没说,没见面。”
傅启杭惊讶:“你没去找她?”
傅斯朗不谈和季暖有关的事情,说了别的事:“我想明年调回国,结束驻外。”
就一年。
他们就不要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