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举动可以说是迅速至极,但云锦珊进屋之时,却还是瞧见了一些鬼祟可疑的地方。
芮珠站在榻前,低眉顺目地任她打量,始终不曾变过脸色。
从她的身上瞧不出端倪,云锦珊便只能作罢,转而问起初沅的状况来。
芮珠如实答道:“初沅姑娘已经烧了一天两夜了,身子正虚弱得厉害。这会儿,药还在小厨房熬着,或许等她服过药以后,就能好转了。”
云锦珊点了点头:“成,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就成。”
说着,她上前两步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睨着被褥中的初沅。
小姑娘果然还昏迷着,嘴唇发白,冷汗虚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精致漂亮的瓷娃娃,蒙着江南水雾,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碎了、消失了。
这还是云锦珊头次看见初沅,短暂的惊艳屏息之后,她蓦地勾起红唇,笑了声。
真不愧是,广陵洛神。
瞧瞧,就连这病弱的模样,都楚楚可怜,牵动着人的心弦。
也难怪那位不可一世的谢世子,会对她与众不同。
她还真想看看,这谢世子和梁威之间,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呢。
思及此,云锦珊不免有些可惜——原本定在明日的赏“花”宴,如今因为庞延洪的病倒,往后推迟了。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不经意间,便瞅见了初沅颈后的一抹红痕。
——缀在那细白的脖颈上、乌黑的发丝间,既醒目,又模糊。
既然她都注意到了,那离得更近的芮珠,自然也有察觉。
芮珠愣了愣,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颈侧。
清亮的拍打声,引得云锦珊微微侧目。
芮珠忙是做出一副慌乱的模样,诚惶诚恐解释:“云、云姨娘,您可莫要怪我失态呀!实在是这夏天的蚊虫……太多了!”
碧桐院这地儿树荫偏多,再加上扬州空气潮湿,所以一到炎炎夏日,就少不了蚊虫的叮咬。
相较之下,云锦珊所住的锦庭苑就要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罢了。
云锦珊看着初沅脖颈间,那抹隐隐约约的红痕,若有所思。
但最后,到底没有再深究,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又折身离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门外,芮珠才觉压力骤失,她侧首觑向榻上的初沅,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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