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岐轻嗤着拉开抽屉,将纸条放入其中。
他吃了粒随身携带的药丸,极力驱散有关那晚的回忆。随后,拿起桌案上司值送来的文牍,启开查看。
柳三娘之死,确有蹊跷。
仵作验尸过后,发现她生前确实遭到过毒打,口眼开,发髻乱,衣服不齐整,头额、心前、脐腹、两胁肋等多处均有拳脚殴伤,痕周匝有血荫[1]。
致命伤在脑后,疑是棒杖行打。
且不说那日涉事其中的那伙地痞流|氓,根本就不曾携带有棒杖。便是柳三娘的死亡时间,那也完全对不上。
因为在出事的前一天,她就已经死了。
谢言岐坐在案前,以拳抵唇,凝神思索着。
这幕后之人设计这么一出,定然不是嫁祸。
那人要针对的,不是他,便是那位——
昭阳公主。
这个称谓一浮现在脑海,谢言岐的胸口就跟着一缩,难以遏制地泛起疼痛……
当真是。
不能思,不能念,不能想。
他揉了揉太阳穴,随意地将文牍扔甩回桌案,旋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这时,奚平也捧着一堆案卷,从廊道的另一头过来。
“世子,这些都是大理寺近几个月发生过的案子,您现在就要过目吗?”奚平大步流星地走近,问道。
大理寺卿冯稷告病,前任的刘少卿流放,所以近日来,便有不少案件堆积,都留着谢言岐上任决议。
他望了眼奚平怀中成堆的文牍,不耐地想要转动扳指,却在不经意间,摸了个空。
于是那双清眸中流转的泪光,便又闪动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