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被推一把。
长公主的表态温柔而又坚定,初沅实在难以推辞。
她提笔濡墨,围绕着掌柜所给的“惜春”一题,笔端轻抵下颌,沉吟不决。
未几,她抬眸望向窗外的春意阑珊。
平康坊乃是风.流薮泽之地,娼楼妓馆不在少数。
抱月楼的对面,便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勾栏,红袖招。
其时,一辆青帷马车正停在门前。旋即曼帘挑起,身着月白圆领襕袍、腰束玉带的男子下了车。
天光勾勒出他身形,清瘦姿骨秀逸,挺拔若修竹。
谢言岐驻足于红袖招门前,望一眼漆金匾额,未做停留地撩起襕袍下摆,拾阶而上。
看见他走进红袖招的瞬间,初沅整个人怔住,提在手里的紫毫笔,亦是久悬不落。
似是几个弹指的功夫,又似是漫长的许久。
依旧不见他出来的身影。
若他真是去寻欢作乐。
凭着初沅对他的了解,没有一两个时辰,他是不会完事的。
这一两个时辰,要她怎么等?
她又真的,等得起吗?
笔尖浓墨凝聚成滴,倏然砸落纸面。
随着“啪嗒”的一声轻响,她的整颗心,似也下跌到谷底。
初沅轻垂眼睫,敛眸看着纸上晕开的漆黑墨迹,怔然出神。
原来……这就是她等来的答案么?
……
瞧见她这般模样,长公主还以为她是已然将辞章题成,便示意堂倌上前去取,拿到楼下高唱。
初沅是按照平日谱曲填词来写的,尽管只有上半阙,却仍是因着其婉约细腻,赢得满堂彩。
甚至有人意犹未尽地唏嘘道:“若是能填完全诗,那该有多好!”
苏承泽读完这半首诗,不可避免地,便记起适才在二楼雅间见到的漂亮少年。
他叫住途径身旁的堂倌,问道:“敢问这作诗之人,可是在楼上?”
堂倌顾忌着长公主的身份,善意提醒道:“小的还是劝状元郎莫要上去的好。状元郎只需知道,您今日……怕是不能轻易拔得头筹咯!”
苏承泽就是冲着头筹的《早春山居图》而来。闻言,他不禁蹙起眉宇,抬首望向二楼的那个雅间。
他承认,这半首诗确实作的不错,但也不至于,半首就能和他决出胜负罢?
苏承泽迟疑片刻,终是没有听劝,提步走上二楼。
然而待他到时,雅间已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写了两天,甚至还熬夜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