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昏迷之前,靠近水榭听见的那声嘤咛。隐约中,似乎还有男人的低喘……
他可不会觉得,他醒来以后,第一个见到谢言岐和他的下属,会是个偶然。
谢言岐慢条斯理地捋顺袖角褶皱,笑道:“怎么,滕大人难道是想定本官的罪?”
但他身着大理寺官服,显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宫来,和他的行踪鬼祟、擅闯宫闱,迥乎不同。
若是他不坦言,滕子逸也无法挑出他的错处。
滕子逸阖紧齿关,还未来得极回话。
下一刻,谢言岐便状似无意地迈前半步,和他擦着肩。
他听见谢言岐落在耳畔的一声冷嗤:“可惜本官的罪行,你永远无法揭穿。”
滕子逸神情微怔,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他。
谢言岐侧目而视,和他四目相对,若有似无地笑了下,话中肆意的占有欲,显而易见,“我的人,你也永远抢不走。”
***
另一边,初沅走在谢贵妃的身旁,和她一起漫步于庭院。
葱郁草木沐于霞光之中,端的是粲然可观。
然而初沅却无心赏景,整颗心七上八落,没个安定——
她独自走出水榭的时候,便和岸上谢贵妃的随行宫婢,撞了个正着。彼时她方知,原来谢贵妃一直在亭榭没走,而且在她走后,还在里边耽搁了好一阵。
既如此,那她和谢言岐之间的事情,想必,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意识到这点,初沅是愈发难以直面谢贵妃,贝齿轻碾下唇,始终难以启齿解释。
看出她的为难,谢贵妃拍了拍她勾在自己臂弯的小手,安抚似的笑道:“阿妧,今天的事情啊,都怨我!怨我之前,会错了你的意。”
“我还以为你当时说的心仪之人,是今年的那个状元郎呢!”
“结果你看,今天白忙活一场。”
闻言,初沅终是晓得,原来今日的种种巧合,又是给她和苏承泽的相看。
她樱唇微启,还未道出心中惊讶。
便听得谢贵妃接着说道:“其实你看上的,是我的那个侄儿,对吗?”
尽管那晚的赏月宴,谢言岐并未受邀,但到最后,他还是以别的方式,到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