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看向不远处的那面□□,思忖片刻,借口有事找皇后私聊,让初沅先行回宫,随即,便抬脚朝着□□,径直走去。
他前脚刚走,那个按照吩咐取来油纸伞的内侍,也迈着匆遽的步履赶回。
他是圣人身边的近侍,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向来是寸步不离地紧随着圣人。如今见到圣人走远,他的目光不免一直望着那个方向,含着几分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得个擅离职守之罪。
这时,站在旁边的谢言岐伸手,若无其事地将那把油纸伞接过,微抬下颌,示意圣人远去的方向,嗓音疏冷,道:“去吧。”
话音甫落,他也将油纸伞撑开,举起遮在初沅头顶。
这个举动一出,不止是初沅有一刹那的愣怔,便是旁边的那个内侍,也不可置信地睖睁了双眸。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这位传闻中桀骜不恭的镇国公世子,屈尊降贵,为殿下撑伞。
内侍瞠目瞧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一对佳人,一个身形挺拔若松竹,一个是玲珑浮凸的窈窕,同撑一把伞,站在一块儿,还当真是,般配极了。
他出神许久,直到谢言岐侧目向他看来,小幅度地抬了下眉,“还不去?”
他方才回过神,追寻着圣人的脚步,匆忙行远。
转眼间,庭院中就剩下初沅和谢言岐二人,还有随行的流萤。
初沅轻抬睫羽,凝眸望向身前,高出她许多的男人,眸中浮现笑意,“真是有劳谢大人了。”
伞面覆下的阴翳恰好将她笼罩于其中,愈发显得她那双澄澈的眼眸,盈盈似秋水,顾盼生辉。
四目相对之时,谢言岐握紧伞柄,又往她那边递了几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的眉眼间移开,噙着几许笑意,“既如此,不知殿下要如何答谢微臣?”
初沅这话,无非是出于客套。
毕竟从前,他也不是没有为她做过撑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