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萤怔了怔,而后浅笑:“好。”
*
翌日清晨,整座乌灵镇笼罩在烟云白雾中,袅袅炊烟飘起,宛若世外桃源。
陈时礼推开窗户,站在窗前,目光眺望远方,尽管什么都看不清,但这种与世隔绝的静谧却有抚慰人心的作用。
他洗漱完下楼,在院子里看到许萤在灶房忙碌,少年走进去,发现她在和面。
“你什么时候起的?”
许萤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笑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呀?”
“吓到你了?”
“还好。”许萤边和面边问:“现在还早,你怎么不再睡会?”
“昨晚睡得早。”陈时礼见她麻溜的做面条,一根面条拉得老长,目测得有几米,“你这是干什么?”
“做长寿面,今天我奶奶生日。”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没给奶奶准备礼物。”
“不用,你能来就是奶奶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许萤脱口而出。
陈时礼站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的侧脸:“为什么?”
“因为……”许萤顿了顿,自从她离开乌灵镇后,每次都骗奶奶,说她在南城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可是那些都是她胡编乱造的,奶奶让她带回老家来见见,她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
陈时礼是她第一个带回老家的好朋友,也是……她偷偷暗恋,不敢明说的人。
因为她现在还配不上他。
少年又问:“因为什么?”
“你猜?”
“阿萤不说,我猜不到。”陈时礼笑道。
闻言,许萤的手一抖,长寿面差点在她手上折断。她背过身,假装忙碌,磕磕绊绊的问:“你……你能去院子里,帮,帮我掐点小葱吗?”
陈时礼压住微勾的唇角,“当然可以。”
他转身出去,许萤缓缓呼气,努力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脏。
少年对她的称呼,从最开始的小同桌,到后面的许萤,再到现在的……
阿萤。
许萤做好长寿面,还煎了鸡蛋,老人家吃得很开心,摆手让他俩别在家拘着,出去多走走。
她带陈时礼到镇上逛,偶尔遇到熟人还打几声招呼。
小镇遗世dú • lì,有着说不出的古韵,上午逛完乌灵镇,两人回家吃了饭,下午的时候,许萤提着篮子,带陈时礼去山上摘菌子和挖野菜。
清明当天,细雨绵绵,白雾缭绕,许萤用篮子装上香烛纸钱去爷爷坟前祭拜,路滑,她没让奶奶去,怕老人家摔着。
扫完坟回来快中午,奶奶做好午饭,许萤和陈时礼吃完饭,收拾东西,准备坐长途汽车回去。
临走前,奶奶拉着陈时礼笑呵呵道:“阿礼啊,以后有时间跟萤萤一起回乌灵镇,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奶奶。”少年斯文又懂礼数,笑道:“今年暑假,我和阿萤又回来陪您。”
“欸,好好好。”
两人去汽车站买了长途票,许萤还在想刚刚听到的话,她迟疑片刻,问:“今年暑假,你还会来乌灵镇?”
“阿萤不欢迎我?”他笑。
许萤连连摇头,解释道:“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怎么会?”陈时礼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忆昨天下午的时光,“城里有城里的玩法,这有这的乐趣,再说了,你昨天下午不是说,等天热了,要带我去小溪里摸鱼抓螃蟹吗?怎么,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没有没有!”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许萤低头一看,是许鹿打来的,她犹豫片刻,点击接听。
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回来了吗?”
“阿萤,车到了。”
许鹿和陈时礼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许萤心里一跳,下一秒,电话里的少年怒不可遏:“许萤,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我……”
她张了张嘴,陈时礼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拉着怔住的少女朝长途汽车那边走去。
“是不是陈时礼?你现在是不是跟陈时礼在一起?你不是回乌灵镇了吗?他怎么会在你身边?!”许鹿连连质问,那姿态仿佛不许她跟别人有过多接触。
许萤要上车检票,一时间回答不了这么多,轻声道:“我现在还有事。”
她匆匆挂断,另一边,许鹿看着手机,气得胸膛起伏,直接把它砸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发狠直接吓到包厢里其他人,众人面面相觑,只见许鹿踹了桌子一脚,抓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外走。
留下背后那群人叫他,一个个问他这是要去哪。
许鹿在外面抽烟,靠着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突然,他听到隔壁传来对话。
“时哥去乌灵镇了?”
“周鹏飞,你快跟我们说说,时哥和许萤怎么回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那人贱兮兮的笑道:“咱们时哥这是日久生情,栽到许萤身上了。”
“你们都记住,把时哥以前故意接近许萤,打算玩弄她感情的事给我守口如瓶,别坏了咱哥的好事!”
后面还有些对话,许鹿没听了,他垂眸盯着指尖的烟,一截灰烬掉落,散在光洁的地板上。
半晌,许鹿抬头,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无声的笑了。
他就说,以陈时礼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许萤,原来从一开始就有所图谋。
那是他的姐姐,也只能是他的,陈时礼,你抢不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发现了,他会告诉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