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江秋寒伸手同他握了握,“你好。”
朋友间见面免不了寒暄客套,至少江秋寒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当他看到许萤和沈以南聊得尽兴,而他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知道像许萤这样优秀的人,身边接触的都是青年才俊,不像他,不仅顶着私生子的身份,就连学历、见识等都很普通。
跟他们比起来,他卑微得毫不起眼,如果不是意外认识许萤,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他们打交道。
这一瞬,自卑深深占据他的心脏,让江秋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萤和沈以南聊完画作后,她回头看了眼江秋寒,见他有点闷闷不乐,“亲爱的,你怎么了?”
这时,沈以南的注意力也落到他身上。
“没事。”江秋寒摇头,强颜欢笑道。他顶着沈以南的注视,努力压下心里的自卑,怕被人发觉,怕让人知道他有多不堪。
许萤哄他:“我还要再跟克林聊一会正事,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去逛会画展,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
“我——”
话刚从喉咙里冒出来,沈以南唤来专业的接待生,对他说:“带江先生好好逛一逛画展。”
江秋寒顿时语塞,心底茫然无措,他看向许萤,许萤确实也有重要的事要办,她拍了拍男人的手,笑道:“去吧。”
“江先生,请跟我来。”接待生说。
沈以南的视线落到许萤身上,“走吧,我们过去详谈。”
“嗯。”她点点头。
两人转身离开,江秋寒站在原地,听到沈以南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上次跟我说,你的恩师想要一幅油画?那她具体有什么要求吗?比如主题?色调?想表达的……”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江秋寒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落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俊男靓女,能力出众,势均力敌,宛若金童玉女。
他垂下眼睑,抿着唇,任由接待生带他在三楼到处转悠。
接待生一一替他介绍每幅画作,包括创作背景、表达的思想、受哪位伟大哲学家或者思想家的熏陶。
江秋寒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他问:“那个……”
“江先生,您有什么疑问吗?”接待生微笑询问。
“沈……克林·凯勒先生很厉害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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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接待生接受过最顶尖的培训,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对他露出轻蔑,耐心解答:“克林·凯勒先生是国际上非常出名的画家,曾凭借《地狱与新生》斩获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该奖是世界上最高荣誉的美术奖项。”
沈以南的艺术之路充满鲜花与掌声,若真说起来,怕是谈很久都说不完。
接待生带着江秋寒走到一幅巨作前,这幅画作不仅被警戒线围起来,四周还配有非常厉害的保镖,以确保画作的安全。
他说:“江先生,这就是克林·凯勒先生获奖的作品《地狱与新生》。”
江秋寒望向那幅巨作,四周有不少欣赏点评的人,他看不懂这幅主色彩浓厚、压抑、颓废的画作,接待生替他讲解该作品。
“这幅画绘于两年前,是克林·凯勒先生为其初恋所作,但是,具体的创作背景不得而知。”
他补充道:“迄今为止,克林·凯勒先生所作的所有画作里,《地狱与新生》是最神秘的,不少人都想知道它背后的故事。”
闻言,江秋寒抿唇,迟疑片刻,问道:“克林·凯勒先生的初恋是?”
接待生笑道:“抱歉,江先生,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萤同沈以南谈完油画的具体事宜后,笑道:“这次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他替她斟了杯茶,袅袅白雾混着茶香,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别有一番意境和韵味。
沈以南跟她闲聊:“你跟江先生在一起多久了?”
“具体我忘了,应该快一个月了吧。”许萤问:“你这画展还有几场?”
“怎么,你想投资?”男人浅笑,那双有着琥珀色泽的碧眼衬得他有着异域感,“不过,这是最后一场了。”
许萤有些诧异:“这么快?”
“快吗?”他抿了些茶水,放下杯子,“我倒想早点结束这种商业化模式,然后专心投入创作。”
两人又聊了会,许萤起身,“我们也快两年没见了,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吃顿午餐?”
沈以南婉拒:“你和江先生好好聚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待会南财大的陈教授还要来找我谈事情。”
许萤并未多想,“行。”
他把人送出去,恰好遇到江秋寒转了一圈回来,许萤挽着他的手臂同沈以南道别。
他站在那目送两人离开,气质清郁,有着艺术家独特的浪漫气息。
这时,陈时礼正好从另
<一边走廊过来,视线被那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他怔了怔,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许萤。
他对她的熟悉,现在已经到了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能立马认出来。
沈以南转身,不经意间看到陈时礼,走过去同他握手,浅笑道:“陈教授。”
许萤和江秋寒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三楼画廊一直往楼下步行。
她挽着男人的手臂,笑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喜欢的画,我买来送给你。”
“我不懂这些,也没有喜欢的。”江秋寒如实道。
“不懂没关系。”许萤看出他的心情有点低落,掌心贴着江秋寒的脸颊,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唇,软软的,哄道:“我亲自给你画一幅怎么样?就画我自己,我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她哄人自有一套,江秋寒心里暖暖的,带着点滚烫,就像坠入一丛棉絮里,被熨帖得很舒服。
他垂眸,轻轻“嗯”了声,模样很乖,“你会画画?”好巧,克林·凯勒是非常出名的画家。
“会一点,但不是很精通。”许萤到底是情场老手,一眼就看透他心底在想什么,坦言道:“沈以南是我前男友,我会的那点画画还是他教的。”
她的手顺着江秋寒的手臂往下滑,五指埋入他的指缝,男人抬眸望着她。
许萤叹气道:“我以为你大致能猜到我和他的关系,不过既然我带你来见他,那就意味着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不会有其他关系。”
她大大方方展示,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江秋寒握紧她的手,和她慢慢走下楼梯,“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他还记得那幅画,斩获世界级奖项的作品,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是独属于他们两人,而不被世人所知的。
为什么?
或许是后来他们在鲜花、掌声、万众瞩目中各自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而那段短暂、阴郁、颓靡、腐朽的过去,在那狭小昏暗的地下室,在他们共抽一支烟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都是光鲜亮丽而体面的人,不需要回顾那段时光。
许萤手搭着扶梯,指尖沿着步调下移,烟嗓吐出轻描淡写的话:“他崇尚柏拉图式恋爱,与我的恋爱观背道而驰,所以我就和他分手了。”
话落,她突然顿住脚步,轻佻地点了点江秋寒的唇,勾唇,妩媚一笑,说出的话大胆而火辣,“对比起来,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卖力的劲。”
江秋寒蓦地红了
<脸,连忙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