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的。”许萤拢紧披肩,细长的高跟踩在凉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径直往前走,语调懒洋洋的:“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让你住酒店,我不放心。”
闻言,陆鹤怔了怔。
他望着走在前面,步履生姿的女人,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许萤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后来,她不仅抛弃他,转眼还成了他的小姑姑。
尽管当初这个转变过程让他无法接受,甚至一度让他非常讨厌许萤,觉得她是看中他的家庭背景才跟他交往。
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他才明白,原来许萤身上背负了太多,她无路可退,只能咬牙走下去。
“杵在那干什么?”许萤回头,见他站在那发神,催促道:“还不快跟上。”
陆鹤推着行李,“小姑姑,你等会!”
“怎么了?”许萤停下。
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别别扭扭道:“我太热了,给你穿。”
闻言,许萤挑眉,笑了声。
“不许笑,再笑就不给你穿了!”陆鹤微微脸红,握着拉杆的手指紧了紧,像是被她的笑戳中心思。
“行,我不笑。”
“女人,你还在笑!”
两人拌嘴,乘坐电梯抵达九楼。ban
电梯门打开,外面的感应灯亮起,灯光驱散黑暗,寂静的过道里响起行李箱的滑轮声。
许萤替陆鹤输入指纹,方便他以后进出门。
“一层两户,隔壁有人住吗?”陆小少爷豪气万丈,“要是没人我就买了,咱把这一层楼全部打通。”
许萤脱掉高跟鞋,穿着毛绒拖,带陆鹤去客卧,闻言,怼他:“你干脆把这栋楼买了得了。”
挥金如土的陆小少爷无所谓道:“也不是不可以。”
陆鹤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早就累了,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许萤回到卧室,卸妆、泡澡,然后擦身体ru,精致地捯饬完自己后,她躺在床上失眠了。
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就浮现陈时礼的身影,不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也不是因为想他、更不是因为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以至于现在念念不忘,而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打破她原
<有的平静生活。
如果陈时礼从六年前就从她的人生中消失,或许她会把曾经不堪的回忆尽数埋葬。
可是他偏偏出现了。
他让她想起那段过去,让她心有不甘,让她忍不住……想报复他。
她不是什么好女人,相反,她现在睚眦必报。
许萤辗转反侧,起身去客厅的阳台,坐在吊椅上抽烟。
深秋的夜风透着浸骨的凉意,吹得她手脚冰冷,烟头上微弱的火光时现时隐。
她心生烦躁,心里忍不住咒骂陈时礼。
一个合格的shǎ • bī初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非得在她面前诈尸。
烦死了!
半夜的时候,陆鹤睡饱了,其实他现在还在倒时差,一觉醒来后就睡不着。
他打开门,看到客厅还亮着,于是穿着睡衣走出去,见阳台站着一抹身穿墨绿吊带裙的婀娜背影,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大半夜看到美艳女鬼了。
陆鹤心有余悸道:“女人,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在阳台干什么?吓死我了。”
许萤轻描淡写:“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他反怼,有理有据:“我确实没做亏心事,但是架不住你心狠手辣干了不少龌龊事,这是你的地儿,万一是来找你索仇呢?”
许萤没说话,抽着烟,陆鹤看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烟灰缸,里面有不少烟灰和烟头。
他额角的青筋凸了凸,忍不住吐槽她:“你怎么抽这么多烟?也不怕把自己抽死?”
话落,陆鹤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摁灭,“别抽了,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
“小屁孩管那么多做什么?”
“……”陆鹤差点炸了,但是看到许萤这样,到嘴想怼她的话立马咽下,重新道:“说吧,你到底遇到什么事?”
他猜测:“金钱问题,你肯定不愁;人脉问题,你有的是;情感问题,嗯……”
陆鹤的表情一言难尽,再次忍住怼她,尽量用高情商话术:“你一生洒脱,风流不羁。”
潜台词:渣女,海王!
他猜不出,许萤也不说,最终丢下一句“我回屋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这次和陈时礼的重逢只是意外,他们以后也不会相遇。
在她的信条里: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折腾自己,不值得。
许萤想通后,立马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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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萤起床,洗漱、换衣、化妆,从头到脚精致而干练。
陆鹤晨练完回来,手中提着打包好的早餐,他随口提了嘴:“女人,你知不知道,住你隔壁的邻居长得挺帅的。”
许萤知道她隔壁的房主是简杭,“还行吧。”
“你管那叫还行?”陆鹤又怼她:“果然是前男友众多让你见多识广。”
“那人叫简杭,我认识,好看是好看,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许萤喝了点牛奶。
“什么简杭?”陆鹤微微皱眉,“我问他,他说他叫陈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