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个小时的复试结束,何霜乘坐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这才推门进去。
她拿着平板走到许萤面前,递给她,“许总,这是本次复试通过的人,您看过几天带哪两个人一起出差?”
许萤接过平板,上面有他们的电子档,她挨个浏览滑过,问道:“你有推选的人吗?”
“这次复试,我觉得有两个人专业知识过硬,德语也非常好。”
“谁?”
“孙巧,谢斯年。”
许萤的指尖往平板上一滑,下一张电子档就是谢斯年的,右上侧贴着他的证件照。
她的手指轻轻点着屏幕,发出杂乱错落的清脆声,何霜见她若有所思,瞥了眼平板,问道:“许总?”
半晌,许萤蓦地一笑,身子后仰靠着背椅,姿态慵懒随性,“就他俩了。”
开学季忙完,陈时礼的时间空下来,下班后开车去t娱接许萤,然后中途去超市买菜。
陈时礼挑了她爱吃的零食,许萤挽着他的手臂笑道:“过几天我要出差,不用买太多。”
“没事。”他放进购物车,问道:“这次去哪?”
“德国。”
“大概多久?”
许萤想了想,“至少得半个月吧。”
“嗯,那你走前,我给你收
<拾行李。”
“好啊。”
两人提着购物袋回家,陈时礼去厨房处理食材,许萤把零食放进储物柜,距离吃饭还有会,她有点饿,拿了包薯片去阳台的吊椅上坐着。
许萤窝在里面,吊椅轻轻摇晃,窗外是璀璨的霓虹灯以及万家灯火。
她左手戴着一次性食用手套,右手玩手机。
突然,微信弹出一则好友申请。
许萤吃薯片的动作一顿,看了眼申请备注,微微挑眉,下一秒点击同意。
谢斯年:师母,谢谢您给我这次实习的机会,我刚刚看了何特助发来的商务资料,我个人觉得有这些方面可以加强注意。
这段话发出来,紧接着附带一份文件。
按许萤的个性,下班后非重要事情决不碰工作,她吃着薯片,接收文件,然后进行阅览。
另一边,谢斯年将消息发过去后难免升起一丝紧张,尤其是当他看到对方没有回复,心情更加复杂忐忑,不过幸好最后许萤接收了他的文件。
这就代表对方现在跟他一样,在同一个聊天框。
他不知怎的,忍不住笑了笑。
但旋即想到一些经历,脸上的笑又僵了几分,眼底弥漫着晦暗和不甘。
如果他当时在sal接受许萤的打赏,并且没有拒绝她,那现在……
都怪造化弄人。
谢斯年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原来有人笑起来那么好看,也没有想过,一个人的音容相貌会深深影响他。
他为之着迷,忍不住去偷偷窥视,唯恐被人发现。
但是现在陈时礼已经知道他的心思,还警告他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所有人都说陈时礼和许萤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他并不这样认为。
师母要真喜欢陈时礼,就不会对他挥金如土。
其实,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多深。既然师母都不是那么喜欢老师,那就喜欢他好了。
许萤看完谢斯年发来的文件,打字回复他:你挺有想法的,不错。
跟师母比起来,我这算不了什么。
谢斯年觉得,只发一些字回复过去,显得太生硬且冰冷刻板,他想了想,又发了一个羞涩腼腆的猫猫头表情包。
当许萤看到这张表情包的时候,既诧异又被逗乐,她怎么也没想到,网络上的谢斯年竟然有不为人知的这一面。
陈时礼已经做完饭,他走到阳台,坐在
<许萤身边,嗓音温和:“阿萤,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许萤关掉手机,黏过去,“饭做好了?”
“嗯。”
她伸过手臂搂着陈时礼的脖子,男人无奈一笑,心领神会,将她捞起来公主抱去餐桌。
许萤出差当天,陈时礼替她收拾好行李,临行前叮嘱道:“出门在外,记得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别生病了。”
“放心吧,我知道。”
陈时礼还想送她去机场,但被许萤以他还有课为由拒绝。
她抵达机场的时候,秘书长已经带着此次出差的团队等候多时,登机时间一到,众人踏上飞往德国的航班。
这次何霜没有跟在许萤身边,她留在国内还有其他工作上的事要处理。
飞了近十一个小时终于抵达德国柏林,因着两国时差关系,飞机落地,这边也才下午五点。
居住的酒店事先已经定好,许萤回到自己套房,刚把行李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就接到陈时礼打来的电话。
“亲爱的,怎么啦?”
“到了吗?”电话里男人嗓音温和带笑。
“嗯,到了。”
她坐在床边,和陈时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会,许萤估摸着他那边也挺晚了,就让他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屋外响起敲门声,许萤起身去开门,看到谢斯年站在门外。
他面带微笑,眼神清澈,“师母,该下楼吃饭了。”
“这是出差,你也不要叫我师母。”许萤提醒他。
谢斯年跟她一起乘坐电梯下楼,闻言,压住上扬的嘴角,更改措辞:“那我以后叫您许总可以吗?”
“嗯。”
许萤这次带着团队出差,时间紧,任务重,他们落地当天休整完,第二天就开始忙起来。
这也是谢斯年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商务活动,要不是缺乏会德语的综合性人才,他也没有机会站在这,至少以他现在的年纪是没有任何资格。
商务谈判并不是一蹴而就,但凡哪一方有任何一个环节不满意,都有可能影响后面的进度。
商人利己求利,许萤每说一句,谢斯年就得迅速反应并做出翻译,如果遇到专业性术语,更是得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总之,谈判的过程曲折艰难,尤其是第一天,会议上的形式不容乐观。
但只要面子没撕破,就还有得谈。
晚上的
<饭局是对方组的,酒桌上免不了喝酒,许萤作为团队的核心喝了不少,有些还被自己的秘书挡了。
晚上十一点半,饭局结束,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于明天下午两点半准时在老地方会谈。
大家都喝了不少,秘书长已经头晕目眩,旁边的孙巧也好不到哪去,许萤单手撑着墙侧,冰冷的瓷砖贴合掌心,她抬手,摁了摁酸痛的额角。
谢斯年今晚替许萤挡了不少酒,眼下那张脸有些红,带着醺意,但他还算几人里状况比较好的。
秘书长想送许萤回房,却被她拒绝了:“你都这样了,还怎么送我?回去好好休息。”
“那我让小谢先送您回房。”
许萤也没说拒绝还是接受,谢斯年顿了顿,微垂眼帘,伸手去搀扶她的手臂。
她的步履有些虚浮,有时提不上劲,只得分一些力气压在谢斯年身上。
他本来还有醉意,可眼下和许萤近距离接触,那些微醺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谢斯年觉得,他从未这么清醒过。
“许总,我扶您到沙发上坐会怎么样?”
“嗯……”
他扶人的动作不敢太过分,但就是因为这样才难以掌控重心,当许萤跌坐在沙发上时,连带着把他也拉下去。
谢斯年猝不及防倒向她,双唇不经意间擦过许萤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