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攥着,避过了染秋的视线。
一想到这小衣昨天被他拿来擦过什么,柔嘉只觉得满手黏腻,白皙的脸庞也烧的发烫。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竟然还留着这东西,还叫人送过来。
皇兄,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在暗示她今晚继续过去吗?
柔嘉心乱如麻,一想到那座宫殿,双腿便隐隐有些发疼。
染秋看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总算明白了过来,红着脸不敢看她,只把那空盒子捡起来放到桌案上便连忙转了身出去。
柔嘉亦是心烦,最后干脆烧了个火盆,把那脏污的东西连带着木匣子一起丢了进去,彻底烧成了灰,她的心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然而她心知这么做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东西虽烧了,但话已经带到了,她能够不去吗?
柔嘉止不住地心慌,等到夜色降临,天幕黑沉沉地落下来的时候,她更是坐立难安。
但如果去了,皇兄今晚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吧。
柔嘉有些害怕,犹豫了几番,她还是决定当做没看懂,照常吃了晚饭,沐浴安歇,期盼能够躲过去。
一直到了亥时,猗兰殿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来人,柔嘉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正当染秋替她拆着头发,准备安歇的时候,殿门外却传来了“笃笃”的叩门声,用不着想也知道是哪里派来的。
一声一声,敲的她头皮发麻,心里砰砰直跳。
染秋亦是害怕,犹豫了半晌安慰道:“要不奴婢熄灯吧,熄了灯他们或许以为您睡了就不会再催了。”
柔嘉无措地点了点头,和着衣躺到了榻上。
整个大殿突然一黑,外面的叩门声停了一瞬,但片刻之后,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从前更有耐心,大有和她一直僵持下去的意思。
柔嘉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一声一声,却把隔壁正在病中的桓哥儿惊醒了,吓得嚎啕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混合着敲门声,柔嘉再也装不了睡了,连忙起身去他的房间哄了一会儿,桓哥儿才终于止住了声,但是在这敲门声里再也睡不着。
桓哥儿抓着她的袖子,眼睛里满是害怕。
柔嘉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又生怕那些人等的不耐烦直接冲进来吓到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忍住了眼泪,起身去开了门。
然而一打开门,情况比她想象的更要糟糕。
那浓稠的夜色里,除了张德胜,后面分明还站了一个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柔嘉一看清那高大的身影和锐利的眼神,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皇兄,皇兄他是疯了吗?
大半夜地直接闯到她的寝殿,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怎么还敢这么敲她的门!
持续了许久的敲门声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几座宫殿,眼见着外面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柔嘉又惊又怕,下意识地想关上门。
然而门缝尚未合拢,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挡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腰,按住她抵在了门上。
“今晚为什么不去?”
他忽然倾身,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转过来,意味深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