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我最近肚子有些疼,你替我诊诊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嘉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徐慎之一见她这般,连忙上前凝了神撘脉,细细诊治过之后,他那凝重的神色才舒展开,长长吁了一口气:“公主脉象平和,看着并无什么问题,敢问公主究竟是哪里疼,是胃里,还是……小腹?”
柔嘉瞥见他方才凝重的神色,慢慢松开了手:“胃疼。”
“哦,那可能是公主最近膳食出了问题,或是着了凉。”
徐慎之找了侍女拿了起居注,细细地看着她最近的用膳情况,看来看去,他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不由得皱紧了眉。
这件事太过重大,柔嘉怕闹个乌龙,斟酌了半晌又旁敲侧击问了问他:“皇兄最近身体如何?”
徐慎之正翻着起居注,当看到他们二人每晚同榻而眠的时候猛然听到公主这么问,忽然明白过来公主可能是起了疑心,后背冷汗直冒,声音嗫嚅地解释道:“陛下最近操劳国事,身心俱疲,大概是有些……有些体虚。”
“体虚?”柔嘉品着这两个字慢慢明白了过来,微微有些脸红,“可我觉得,皇兄看起来好的很啊……”
徐慎之抵着拳轻咳了一声:“公主有所不知,听说最近天竺送了几位美人过来,但陛下一个没留,全都分给皇室宗亲了。”
他的确没跟她提起过,最近皇兄也的确有些古怪。
柔嘉实在不好意思和他讨论这种事,含混了一句便别开了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慎之看见她微红的脸颊,知道她大约是信了。
但他也一时情急才这般说的,若是陛下知道了……
徐慎之现在满心皆是后悔,可话已出口,他又不能改口,只得又找补了一句,似是有些为难:“但此事事关龙体,公主可千万不要在陛下提起,以免惹了陛下不快。”
柔嘉咬了咬唇:“徐太医放心,我明白的。”
终于暂且糊弄了过去,但徐慎之现在满是害怕,陛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若是知道他为了遮掩此事这般毁他的名誉,定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徐慎之肠子都悔青了,只好守在偏殿里等陛下回来的时候立刻过去告罪。
但皇帝近来事务繁忙,一直到了夜半都没回。
徐慎之当值的点已经过了,不得已只能提前离开,打算等明天一早再来求饶。
柔嘉近来胃口很好,睡到一半,肚子里又开始饿了,便叫了些夜宵来。
萧凛一进门,便看见她坐在罗汉榻上,支着小桌子,小口小口咬着酥酪的样子。
“吃的什么?”萧凛解开了大氅,径直坐到了她旁边,“朕也还没用。”
柔嘉已经吃的半饱了,一想起白日里徐慎之说的话,瞟了他一眼,将手边还没动过的一碗当归补气汤向他推了推:“你要不要喝?”
那汤里添加了药材,补气活血。
萧凛每晚抱着她入睡本就忍的辛苦,若是再喝了这碗汤,今晚还不知会怎样难捱。
因此他看着那汤没动,反问了她一句:“今日怎么这般体贴?”
柔嘉以为他是不想被戳破,捉着罐耳,一伸手又将那罐子拉了回来:“不喝便算了。”
“谁说朕不喝了。”萧凛按住她的手,不想让她失落,将罐子又夺了回去,“朕今日忙了一天了,正好有些乏了。”
果然是乏了。
柔嘉瞥了瞥他的脸色,不敢再联想,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明明是一桌好菜,但两人吃的分外古怪。
一碗汤下肚,萧凛本就盛极的火气愈发难以压制,不由得松了松衣领。
一低头看见她在灯光白里透红的脸颊,小巧精致的鼻尖,他目光停顿了片刻,忽然站起了身,转身朝净室走去:“朕饱了,你再多用些。”
柔嘉看着那饮尽的罐底,脸颊微微发烫,胡乱塞了两口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