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楂果一融化,糖浆完全黏在了手上,小满左手换右手,怎么也甩不掉,纠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虫。
萧桓看着他糊的满手的糖浆,嫌弃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舅舅已经吃饱了,你吃吧,咱们来堆雪人好不好?”
小满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舅舅带他玩的一定是好玩的,开心地点了头,又跟着他去堆雪人。
“小满性子太皮实了些,桓哥儿又太内敛了些,他们能做个伴,正好互补。”柔嘉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玩的格外开心,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朕也是这么想的。”萧凛正披着奏折,听着外面的笑声眉头也舒展了开。
两个人一个批着奏折,一个看着后宫的账簿,外面日光正盛,暖洋洋地透过菱花格窗户照进来,柔嘉猫在铺了厚厚的长毛毯的椅子,手中的账簿越来越困。
正乏困的时候,一翻页扫到了万寿宫的炭例,柔嘉忽然又想起了昨日太后找她去万寿宫的事,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快立春了,昨日母后找我说我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如今后宫空虚,是时候该进人了,你是怎么想的?”
她边说边翻着书页,看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但萧凛一贯熟悉她的性子,当瞥见了那揪着衣裙的手指的时候,一伸手将她揽着坐到了他膝上,故意把话抛了回去:“你又是怎么想的?”
柔嘉被他问住了。
她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淑德,但身为一个妻子,又有谁想要把夫君分出去呢?何况成婚前他明明答应过只有她一个人的。
柔嘉错开了那道视线,低着头有些别扭:“你问我干嘛?”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问你问谁?”萧凛掰过了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你想不想朕纳别人?”
成婚后他愈发成熟了,剑眉朗目,不怒自威,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总喜欢逼她开口。
柔嘉扭过头,轻声地说了一句:“随便你。”
“朕没听清。”萧凛握着她的后颈将人转了过来,“再说一次。”
他分明就是知道她的心思,还非要逼她说出来。
柔嘉脸颊微热:“不想……”
“不想什么?”萧凛抬起了她的头,“说清楚。”
“我不想让你有别人。”柔嘉耳尖滚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了他颈侧。
萧凛终于满意了,抚着她的额发低低笑了:“朕不会有别人,有你一个就够朕伺候了,朕哪儿还敢再纳。”
柔嘉忿忿地推开了他的肩:“我什么时候让你伺候了?”
“昨晚不是?”
萧凛的手一落,隔着衣按了按,柔嘉连忙并紧了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萧凛才没接着说下去。
再一回头,柔嘉忽然看到了那桌子上摊开了的奏折,上面写着的正是请他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又凝固在了嘴角,靠在他颈侧问了一句:“可是你不答应,大臣们便一直在催你,你压力也不小吧?”
萧凛却直接将那奏折合上扔到了一边着:“不必在意这些,熙熙攘攘,都是利来利往,他们也不过是想把家中的女儿送进宫分一杯羹罢了,等再过段时间朕便下旨立小满为太子,到时候储君之位一定下,他们便不会再生事了。”
柔嘉点了点头,揪着他衣领上的珍珠扣转着,半晌,又撑着腰咬着他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最近做梦总是梦见一个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好神气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
徐慎之说她身体不易有孕,自打成婚到现在没刻意避着也没怀上,若是现在准备要,估计得一年半载才能怀上吧,到时候小满正好大一点了,既能做哥哥,两个人年纪差也不会太大。
一提到那小姑娘,萧凛忽然想起了从前那个怪异的梦境,到现在耳边似乎还能回响起那小姑娘叫他舅舅的声音。
何况她上次从有孕到生产萧凛看了全程,那肚子最后大的触目惊心,他不想让她再受苦了。
萧凛揉了揉她的额发:“这个不急,你年纪还小,缓两年再说。”
她年纪是不大,可他大了她五岁啊。
柔嘉有些担心:“万一我一直怀不上,你年纪又越来越大,我们再没了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