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玉茹的头越来越低,脸颊羞得绯红。
在这期间,沈琦芸有感受到,王妃说话时时不时瞅自己,似乎是在看她神情。那边许玉茹也看过来三次。
她始终坦然自若,并未露出伤心低落之态。王妃却还不信,见许玉茹不回答,问:“琦芸,你觉得给新嫁娘的衣衫上绣什么样的花最合适?”
沈琦芸微微低着头,一副规矩模样:“妾身认为,花团锦簇,越华丽越好才衬许姑娘。”
王妃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要聘许玉茹做儿媳的想法,沈琦芸猜得到她的心意,却也不好挑明,只含糊其词,反正夸就对了。
果然,王妃对于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立刻吩咐绣娘:“做一件海棠花,花越多越好!”
这种时候,沈琦芸倒不好早走了。省得王妃以为对即将有主母这事心生怨气。
枯坐了小半个时辰,看到红色料子被搬走,沈琦芸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再等一会儿,应该就能告辞了。
却有人端着点心进来,倒好了茶水后并没立即离开,而是禀告道:“主子,方才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命礼部着手准备太子大婚之事。”
王妃挥了挥手,等到下人退下,她捏着点心,笑吟吟道:“今儿果然是个好日子,琦芸,这点心不错,你若喜欢,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做。”
沈琦芸再次道了谢,很快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又被王妃唤住:“过两天是赵王爷寿辰,本来赵王要回封地,如今太子大婚在即,赵王这个生辰注定是要在京城里过了。最近多事之秋,你就留在府里,等这个风头过去,我再带你出门。”
一个能被带出门的侧妃,可见王妃的喜欢。沈琦芸适时露出一些欢喜来,再次道谢。
王妃满意了:“去吧!回头韶羽若是悄悄回来,你让人给我报个信。”
沈琦芸:“……”
说得好像严韶羽跟贼似的。
太子即将大婚,关于严韶羽心悦明月郡主的事情再一次被人提及。也是这个时候,安王府传出消息,说安王爷急着抱孙子,催促王妃给世子定亲。
于是,接下来几天,王妃见过了好几位姑娘,她不光是给儿子挑世子妃,还促成了两门婚事。
这个时候,严韶羽回府了。
回来时是傍晚,安王夫妻没有找他“闲聊”,他满脸疲惫,似乎累极,沾床就睡。
他经常到沈琦芸这里留宿,王妃对此并未不满。事实上,这些大户人家隐隐还有种年轻人火气大,若是身边没有女人会被憋坏的说法。
王妃对于儿子不肯定亲这件事满腹怨言,但还是挂念儿子的身子,听说他累极,还特意命人送来了几副药,让熬了给他喝。
送药的是王妃身边的福嬷嬷,接药煎药的是齐嬷嬷,期间不让人插手,这药绝对不会出事。
翌日,天亮后不久,前院传来消息,说赵王爷亲自登门,有急事见严韶羽。
严韶羽皱眉起身,冲帮他递衣衫的沈琦芸解释:“我这一次去外地是查贪腐,当地父母官是赵王举荐,听说还是他一个侧妃的亲戚。我回来他就上了门,应该是想打听一下。”说话间,他穿好了衣:“昨夜回来太晚,一会儿我还得进宫禀告,夜里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别等我了。”
还音落下,丢下擦脸的帕子就要出门。
沈琦芸追了两步:“等等!”
严韶羽闻言回身,眼带疑惑,等着她的下文。
沈琦芸跑到了妆台边取了一盒养肤膏,奔到门口给他擦脸:“你受伤了,别留疤才好。”
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打转,严韶羽伸手握住放在唇边吻了下,笑着道:“你现在担忧我?”他半真半假笑道:“说起来,我还真得护好自己的这张脸,免得失宠。万一你不喜欢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不正经的话引得沈琦芸瞪了他一眼。
严韶羽愉悦地笑出了声,脚步轻快地离去。
沈琦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恍然想到什么,吩咐道:“嬷嬷,药若是好了,直接送去外书房……”
她的话被一声惨叫打断,沈琦芸循声望去,刚好看到齐嬷嬷捂着脚踝满脸痛苦。
一阵手忙脚乱,沈琦芸急忙找来了大夫,好在只是崴了脚,卧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齐嬷嬷一脸歉然:“都怪奴婢不争气。”
沈琦芸不喜欢听这种话:“等你伤好了再照顾我也一样,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五天之内,不许下地走动,否则,我要罚你!”
齐嬷嬷满脸感动,突然,她一拍脑袋:“药还没送。”
沈琦芸去了小厨房,方才忙忙乱乱,熬好的药自然是不能喝了,万一被人动了手脚,那可不是小事。但这药还得喝,沈琦芸干脆重新取了一只新药罐亲自熬。
送药的人本来是齐嬷嬷,如今她人躺在床上,又不能假手于人,沈琦芸只得亲自跑一趟。
她端着药赶去外书房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她这边一步踏进拱门,就看到赵王脸色难看地从外书房中走出,步子踩得极重,像是要把青石板踏破。
这么凶,沈琦芸干脆退到了一边。
烦躁的赵王只看了她一眼就掠过了,沈琦芸刚松一口气,就见已经走了两步的赵王回头狐疑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