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厅内在办一个电影节,门口也有保安守着,闻千喃在周围晃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地方可以溜进去。
最后她只在附近找到了家刚营业的酒吧,进去到角落的位置点了杯果汁。
她记住了电影节结束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她打算等八点五十左右再给关北泽发信息,给他一个惊喜。
果汁不太饱腹,她又点了几份小吃,边看手机,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她刷了会儿于庆这部剧的评论,认真地看了每一个讨论剧情和人设的回复,还做了些小笔记。
观众的眼光往往比专业人士更准确直接,甚至单看每集的评论数量,都能够感受到观众对于这一个情节安排的反应。
她简单记了一些,又觉得不够,最后干脆拿了张纸出来,画好格子,对照着每一集来整理。
时间渐晚,不断有人从外面进来,将含了冰渣似的冷空气放入室内。她点的热果汁也凉了,又点了另一杯。
下单之后,服务员才过来道歉,说果汁没有了,能不能帮她换成同价位的饮品。
闻千喃没多想,在他报的菜单里选了杯名字最奇怪的,等到他端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是一杯混了汽水的鸡尾酒。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一开始就没打算碰那杯东西,把它推得很远。
过了会儿,有人坐了她对面的座位,她也不好占别人的位置,又把那杯东西放回手边。
两杯饮料挨得很近,她低头写写画画,也没注意,不小心喝了一口那杯酒。
甜腻辛辣的触感入喉,她意识到的时候,液体已经顺着口腔滑下了。
她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看了眼面前的酒杯,感觉浑身已经开始发烫了。
她又猛灌了几口果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稀释掉胃里的酒精。
但没太多作用,她脸蛋开始发热,脑袋也有些晕乎乎,心跳加速,带着陌生的肿胀感。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九点了,开始给关北泽发信息,说自己在展厅门口等他。
她买完单起身,还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温触及皮肤,却没有任何降温的作用。
一直到室外,吹了冷风,她才感觉头脑微微清醒了些。
她原本在展厅门口等,过了会儿,站得有些累了,就开始蹲在角落边等。
几秒后,她想到万一关北泽是和朋友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可能有些丢脸,她又扶着墙站了起来。
又过了几秒,她又觉得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不该嫌弃她,于是又蹲了回去。
她在原地蹲了又起,像是在做什么运动,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搞得气喘起来。
最后一次扶着墙站起来的时候,她微微喘气,抬眼,看到有人走了出来。
一行人都西装革履,远远看上去,像是复制黏贴的一般。她认真地看了会儿,很快在接下来走出的一拨人里看见了他。
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好看,是一行人里最出众的那种好看。第二眼就开始觉得他会冷,让她忍不住想脱外套给他披上。
她冒出了这个想法,就开始付之行动,慢慢吞吞地脱掉自己的毛呢外套,边向他走过去。
人群中,关北泽边应付着身边人的交谈,边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眼,就看到展厅的侧面,小姑娘穿着白衬衫和毛衣背心,短裙及膝,像个还在上学的高中生,蹦蹦跶跶地向他跑过来。
他眼皮子一跳,和周围人说了声抱歉,从人群中出来,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还没说什么,闻千喃就奋力垫高脚,把外套绕到他背面,整个披在他的肩上。
“……”
她又低下头,认真地帮他把纽扣别好。但她的衣服在他身上完全跟小孩子的衣服一样,哪都不合适。
关北泽低头,轻松单手将她两只手禁锢住,把外套扯了下来,重新给她裹上。
小姑娘不动了,乖乖凑近,让他给自己穿衣服,距离缩短的时候,他闻到淡淡酒精的味道,混着她泛凉的鼻息,变成水雾,散在空气之中。
他按捺着情绪,让她把手从袖口里伸出来,“喝酒了?”
闻千喃半睁眼,把右手举高,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很短的距离,“一丢丢。”
“我没想喝的,”她很老实地坦白,“服务员给我上错了,我喝了一口就感觉出来了,然后就没碰了。”
她语调不自觉地上扬,跟邀功似的,抬头笑眯眯地看他。
“……”关北泽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发烫的,像是刚从暖炉边出来。
那边有几个人向他走过来,想约他一会再聚,走近时,看到青年怀抱边站着的少女,又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
关北泽侧过头,淡淡和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走。
他们叫的是他的英文名,落在耳畔,十分陌生,他却很自然地应了。
闻千喃自觉地缩在他怀里,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了,她才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
关北泽揉她脑袋,“躲什么?”
闻千喃理了下衣领,嘴里嘟囔,“我现在不够好看,你拿不出手。”
“……”关北泽不轻不重在她额头敲了下,“好看。”
闻千喃眨巴眼,旋即眉眼一弯,两道小月牙似的,“真的呀。”
她又不自觉站直了些,挽着他的胳膊,紧紧贴着他,“那你让他们再来一遍,我这次不躲了。”
懒得和醉鬼瞎扯,他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了下来,攥在掌心牵着,“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牵着她到路边打车,小姑娘也毫无戒备,乖乖跟在他身边,眉眼低垂,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这种乖巧也仅仅维持到他带她走路的这一段,他抛出的问题迟迟没有人回应,闻千喃皱着眉,似乎在苦思冥想什么。
站在路边的时候,她很认真地抬起头,向他勾手指,“你下来一点。”
和那天在奶茶店门口让他过去的模样如出一辙。
关北泽微微沉默,还是低下头,靠近她,耳畔对着她唇边的位置,“怎么?”
闻千喃定定地看了他一秒,而后抬手扶着他下巴,将他掰正过来,毫无技巧地磕碰上他的嘴唇。
“……”
她的力度用蹂|躏来形容比较合适,像是放开手脚的恶劣学生,水润的唇拨开他的唇缝,毫不犹豫地伸出小虎牙,猫爪似的挠过他的舌尖。
亲完以后,闻千喃后退了一步,轻轻喘气,盯着他的脸看,眼神期待,像是在等什么褒奖。
关北泽瞥了她一眼,感受到舌尖微微刺痛的触感,轻抵牙尖,半晌,还是认命地低头,开始打车。
没等到想要的回应,闻千喃皱了皱眉,出声提醒他,“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