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千喃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
但因为闻千风加班，她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抓紧时间就上楼和关北泽打视频通话。
她上楼梯的时候就拨了过去,等进房间,那边刚好接通了。
她快速催促，“我们还有十分钟,快点快点。”
“……”
视频那侧,青年微抬眸，“为什么？”
“我还没洗澡，明天十点就得去体检，一会儿不睡我起不来，”小姑娘可怜巴巴的，语速飞快，“好了你不要问了，没时间了，快跟我聊天。”
关北泽扬了下唇,“你哥陪你去？”
闻千喃点头,“他不去我就找我爸。”
“对了毛毛,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她又说,声音也压低了点，“你也认识的。”
关北泽看着她,还没开口，小姑娘就很沉不住气地说了出来，“我看到徐意了。”
“……”
那两个字，很快在他脑海中,匹配上一段极为恶劣的回忆。
关北泽沉默了会儿,“她来找你了？”
“不是,”闻千喃快速解释，“就是我哥，他经常去一家咖啡店买喝的，我今天跟他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的店员就是徐意。”
关北泽淡颔首，“少和她接触。”
“为什么？”闻千喃眨了眨眼，看了下时间，“不过我也没和她说上话，我跟她对视了一下，她跟我比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好像想装作和我不认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小姑娘拧起眉，“毛毛，我接下来这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北泽：“讲。”
“我感觉……”
闻千喃眼睫微抬，似有些心虚，往背后的门看了眼，才继续说，“我感觉徐意，好像对我哥，有点那什么。”
“……”
青年一时静默，难得地有些迟钝，“嗯？”
“就是，”她像是难以启齿，“就是她好像，那什么我哥了。”
“……”关北泽眼皮一跳，“什么？”
“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闻千喃摆了摆手，又压低声音，“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喜欢我哥。”
“她应该不想让我哥知道我们以前是同学，可能是怕我说她之前的事情，让我哥对她印象不好，”她分析着，“我哥以前见过她一次，估计也不记得了。”
“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再观察几天好了，”她声音小了些，“反正肯定不能这样的吧，他们年纪差这么多。”
关北泽神色微松，看着她，“你哥知道她喜欢他吗？”
闻千喃摇摇头，“但是我今天试探了一下，我哥也说他不会接受我这么大的。”
关北泽笑了笑，“那你就别担心了。”
“千哥都这样说了，那就只有她一方喜欢，”他淡声说，“他们也不能在一起。”
闻千喃眨了眨眼，有点被他说服了，但立场也瞬间开始倾斜。
她悻悻“啊”了声，“那徐意不是很惨。”
“就，只能单方面喜欢，不会有结果，”她把脸埋在胳膊里，神色讷讷，“而且我哥说，他都在那家咖啡店买好几年了，徐意一直都在。”
“既然都几年了，”关北泽语气平静，“千哥不喜欢，肯定也没有做出任何有可能的表现。她还要继续，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闻千喃抿了下唇，眼睫轻抬，漆眸映着床头灯的光，看向屏幕那边的青年。
好半晌，她才轻轻眨了下眼，情绪一瞬有些低落，小声重复，“那这样还是好惨。”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十分钟了，又一骨碌爬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和他提前说了晚安，闻千喃拿好换洗的衣服进去洗了澡。
她边洗边回想起在咖啡店里，闻千风的态度，的确不像是对徐意有任何意思的表现。
徐意应该也不至于看不出来。
她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徐意总是替她出气，打抱不平，她遇到事情了也第一个帮她出头。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重重地叹了口气，换好睡衣出了浴室。
她在微信好友列表里翻了好久，找出了徐意的，点进去看。
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那次事故后，徐意和她道歉。
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给她发，要一起吃个饭吗？
几乎是她发出去的同一时间，聊天框上出现了正在输入的字样。
但过了大约五分钟，对方才把信息发过来。
徐意：好
徐意：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咖啡店吧，我一般都在
闻千喃很快回，下周？
徐意又回了个好。
闻千喃抱着手机看了会儿，唇角慢慢地扬了些，打了几个字，又回删掉。
临近十二点，她也没再继续看，订好闹钟关机睡觉。
……
第二天一早，闻千喃没被闹钟吵醒，倒是被闻千风拖了起来，拎到医院做体检。
因为体检的要求，她早饭都没吃，整个人气压都很低，进到医院里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医院里就没有人是舒服的，周围一张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掠过，楼道有急窜的病床和呕吐的病人，一切都引起她身心上的不适。
体检是在另一栋楼，环境稍微好一些。来体检的基本都是中老年人，她和闻千风站在队伍里，显眼又突出。
知道他俩是兄妹后，排队的老奶奶们开始给闻千风张罗介绍对象。
闻千风一张脸僵到极致，闻千喃看着就开心，压抑的感觉也好了些，边偷偷录小视频，打算发给关北泽也高兴一下。
正录着，一旁的奶奶又很热心地拍拍她，“小妹，你谈男朋友没，要不要奶奶给你介绍一个？”
“奶奶邻居的嫂子的弟弟是搞建筑的，”老太太说起这个语速飞快，“年薪百万有房有车，奶奶这里还有照片呢。”
闻千喃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匆忙接住，转过身，小声澄清，“奶奶我有男朋友啦。”
奶奶悻悻“啊”了声，还是热情地拿出手机给她找照片，“小张人很不错的，就是矮了一点，不过和你正合适。他家户口……”
直到老奶奶排到检测项目了，才放弃继续给她介绍。
闻千喃松了口气，把怀里的手机翻出来一看，大概是手滑碰到，自己刚刚录的那条闻千风被围攻的视频已经发过去了。
她眨了眨眼，还没点开来看，关北泽就发了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