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要疯了◎
程川微愣,梗着脖子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当初周衍怎么和周太太斗智斗勇,又是怎么坐上周康集团总裁的位子,别人不知情他们几个可是知道的。
里面的明争暗斗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尤其遇到周太太那样城府深的女人,要想从她手里抢夺什么,除了谋以外勇也必不可少。
一波九折,好几次周衍差点挂了。
他们也曾劝过，要不就这样吧，当个闲适的周家大少爷也挺好,反正吃喝不愁,钱也多到花不完。
他怎么说的？
哦，振振有词道：“周家只能是他做主,周康集团总裁也只能是他。”
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他却说愿意倾其所有换宋媛，别说程川愣住，许东朱森也愣住。
“啪。”许东手里的牌掉到了桌子上,一双眼睁得像铃铛,抬手摸他额头，“哥们你烧糊涂了吧？”
周衍侧身躲开，冷声说：“没有。”
“不是,你没有你干嘛说胡话。”许东戳了下他肩膀,“什么叫愿意用所有来换宋媛？要是让你用周康集团总裁的位子换，你换不换？”
时间静止,仿若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光从上方照下来,打在圆桌上,大理石桌面折射出绽亮的光线，隐约拂到人的眼上。
周衍眸底簇拥着若干光点，光点连在一起，绵延出一道炙热的线，那道线里有个虚幻的影。
女人浅笑嫣然，好看得不行。
他眉眼淡淡弯起，掷地有声道：“她要我就给。”
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抽气声响起，许东用力拍了下额头，“疯了，你真的疯了。”
朱森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啊，疼。”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是真的，周衍真说了这样的话。
程川问：“宋媛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做？”
曾经周衍也不以为她这么好，那个时候的他，我行我素，不管做什么事都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喜欢了就多看几眼，不喜欢就让她出去。
想折腾了，不管她在干什么，哪怕是拍戏，也要折腾够了才放她走。
高兴的时候，会买些礼物，当然，他不会亲自去买，都是交代给崔阳去办，至于她喜欢什么，他从来不关心。
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晾她十天半月，即便她来哄，他也不会轻易妥协。
他给她的，从来只有四个字：肆无忌惮。
反正她不会反抗，反正她会接受。
他知道那次网曝对她的伤害，不管是事业的还是身心的，但他故意没管，美其名曰是考验她，其实是他懒得管。
也知道她有个难缠的妈妈，但彼时，她这个难缠的妈在他眼里是有利用价值的。
至少可以逼她就范。
你看，他就是这么坏。
可即便是这么坏，她还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他。
他以为他们会长久的相处下去，只是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变了，变得和曾经一点都不一样。
可他也变了，变得越来越在意她。
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很想很想。
值得吗？
值得。
虽然说好了不喝酒，但程川还是忍不住喝了一杯，“阿衍，我真不懂你了。”
周衍自嘲笑笑，“我也不懂我了。”
恰巧此时屏幕上切换了歌曲，是一首经典歌曲《死了都要爱》，周衍听着，手指微缩，眼底流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晚换成程川喝的烂醉如泥，挂在周衍身上，“哥们，你可别干啥事啊。”
周衍把他交给身后的保镖，“送程少回去。”
许东还好，没喝太多，腥红着眸子道：“改天，改天继续。”
周衍点点头，看着他们上了车。
崔阳打开后车门：“周总。”
周衍尬刚要上车又顿住，淡声道：“今晚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开车。”
崔阳目送车子驶离，掐了把脸，嘶，很疼。
老板今晚这事怎么了？干嘛提早让他下班？！
不过能提早下班是好事，崔阳拦了辆出租车。
周衍漫无目的开着，风从半降的车窗里涌进来，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发丝，有几缕垂到了额前，与细密的长睫相贴，挡去了眼底少许的光泽。
车子从这条街驶到了那条街，广播台从歌曲换成了采访。
他握着方向盘，随意听着，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入耳。
主持人：“宋小姐，今晚能邀请到你，我们和高兴，下面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宋媛：“请问。”
主持人：“您对您现在的事业成就还满意吗？”
宋媛：“一半一半吧。”
主持人：“怎么讲？”
宋媛：“一半的目标实现了，一半的还没有实现。”
主持人：“我能问问另一半目标是什么吗？”
宋媛：“哈哈，这个保密。”
主持人：“那我能代替粉丝们问您一个问题吗？”
宋媛：“可以。”
主持人：“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周衍听到这，手指隐隐攥紧，下颌线紧绷，看上去有些紧张。
红灯变绿灯，他听得太入迷没注意到，直到后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才回过神，启动车继续前行。
宋媛的声音悠悠传来，“我喜欢有绅士风度、体贴、幽默风趣的男人。”
主持人打趣：“像萧辰那样的吗？”
“这个可不能乱说，萧辰粉丝会生气的。”宋媛笑着打圆场。
明目张胆的是假爱，小心翼翼的才是真爱。
宋媛模棱两可的回答，给了CP粉们无限想象的空间。
有人听到广播在下面留言。
呜呜，祝小媛子得偿所愿。
爱了爱了，这才是真爱。
请立刻！马上结婚！
……
最后一个环节是读粉丝留言。
主持人随即抽选了几个粉丝的留言，一一念出来。
宋媛笑而不语。
周衍静静听着，眼神好像要shā • rén。
车子调转，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广播是录制的，今晚宋媛没什么活动，可以提前回家。
回家前，又去了躺SPA馆，最近太忙，好久没做身体了，正好趁晚上的时间放松放松。
阮雯雯知道她去做SPA，没多久也赶了过去，下车的时候被车上的男人拉着亲了好久。
嘴都是红的。
宋媛起初没太在意，直到阮雯雯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才注意到，嘻嘻轻笑一声：“你和路总现在关系挺好嘛。”
“好什么好。”阮雯雯蹙眉道，“他就是个疯子。”
“即便是疯子也是能力行的疯子。”宋媛挑眉。
“什么能力行？”阮雯雯边说话边看向一侧的镜子，好吧，嘴角都给亲破了。
这个路疯子。
阮雯雯一回头对视上宋媛别有深意的眼神，先发制人，“我可听到你广播里说的那些了，你就不怕周衍听了会吃醋。”
宋媛下巴抵在手背上，无人注意时手指微缩了一下，“关他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阮雯雯说，“他现在不是正在追你吗。”
“他追我就要应吗。”宋媛撇嘴，“我才没那么傻。”
“是是是，你不傻。”阮雯雯怼她，“不傻你以前还对他那么好。”
说到宋媛对周衍的好，真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初遇一见钟情，无可救药爱上，为了他不接吻戏，不拍亲热戏。
为了他学习下厨。
为了他拒绝一切优质男人。
他不给她名分，好，她不介意。
他不允许她和周家任何人来往，她也答应。
他们的联系向来都是单向的，宋媛只能等着周衍打电话，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说什么，努力做一个听话乖巧的女朋友。
“反正我要提醒你，这次别轻易交心。”阮雯雯特意来这里就是想提醒宋媛，别再像从前那样。
宋媛知道阮雯雯是为了她好，勾唇笑笑，“嗯，知道。”
话题从周衍身上扯到萧辰身上，阮雯雯托腮问：“你真不考虑一下萧辰吗？我觉得他比周衍靠谱多了。”
老生常谈的话题，宋媛说：“不考虑。”
阮雯雯：“为什么？”
宋媛：“他有女朋友。”
“嗯？是谁？”
“谭雨。你不认识。”
“你见过？”
“嗯，通过几次电话。”
谭雨一共给宋媛打过四次电话，每次打电话都会讲萧辰的事，她再单纯也知道谭雨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希望她能离萧辰远点吗。
“呦，女孩子心机挺深啊。”
宋媛耸肩，“也许吧。”
做完SPA，宋媛和阮雯雯就近吃的晚餐，饭后路峰来接的阮雯雯，男人长相清隽，就是感觉有些冷。
不过和阮雯雯很互补。
宋媛和阮雯雯分开后，哪里也没去，回了家。
从电梯里走出来那刻，人微愣了一下，门口倚着一个人，黑色西装搭在臂弯中，上半身着了件白色衬衣，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衬衣上端三颗扣子敞开着，隐隐露出锁骨。
衬衣下摆有些凌乱，一角塞进裤子里，一角垂在外面。
来的时候不知踩了哪里，裤腿和鞋子上有斑驳的泥点，和他平时矜贵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脚步声，他偏头看过来，腥红的眸子和宋媛眼神撞到一起。
四目相对。
宋媛听到周衍说：“你回来了？”
这句话直接把她拉回到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门口，她红着眸子看向来人，颤抖着伸出手，去接他的西装。
只是还未碰触上，被他一把挥开，“别碰我。”
她抖着唇说：“阿衍，别生我的气。”
“谁允许你叫我阿衍了。”周衍气急，“你配么。”
“我——”宋媛哽噎道，“别生我气好吗？”
周衍没理会她，越过她要进门，她拉住他的衬衣衣摆，眼底溢出水雾，“我不知道它对你这么重要的。”
“不知道。”周衍转头看她，眼神冰冷，“我说过，书房里的东西你哪样都不能碰，发卡是，皮筋也是。”
“我、我不是有意要碰的。”宋媛解释，“只是头发散着做饭不方便才想找根皮筋把头发梳起来，我真不知道它对你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