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竞联赛有两场考试,分一试、加试,都在九月中旬举行。
联赛地点就在一中,陈越开学第二天就被数学组老师安排到另一栋独栋艺术楼,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式训练。
训练期间,蒋惜几乎见不到他人,也没有他的任何动态。
她发的□□消息大多石沉大海,他的□□头像也变成灰色,如一汪死水,寂静到没有响动。
蒋惜自我猜测陈越手机应该关了机或者上交给了老师。
艺术楼在学校最东边,离教学楼有七八钟的距离,那里环境安静,平时除了高三艺术生会去那里上课,几乎没人路过。
最开始那几天,蒋惜经常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看着那张收拾得整洁的课桌,看着桌面搁置的空白试卷走神。
她像被挤了水的海绵,又瘪又硬,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周小雨跟林生豪属于冤家对头,下课老斗嘴。
林生豪老将周小雨惹生气,把她气哭了又嬉皮笑脸逗她开心。
蒋惜偶尔下课回头跟他们聊聊天,聊的话题乱七八糟,她聊完就忘。
至于陈越,她一次也没提过。
蒋惜晚自习下课有偷偷去艺术楼观看,每次去艺术楼三楼最西边那间教室都亮着灯。
窗边偶尔晃过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很大一摞卷子,埋头专注于卷面的题目不肯挪眼。
蒋惜看到人也没勇气喊,只能躲回暗处,灰溜溜离开。
那次后,蒋惜再也没去艺术楼。
林生豪是走读生,就住陈越对门。
周五早自习他早早来教室打瞌睡,被语文老师抓包罚抄课文五遍。
早自习下课,林生豪哀嚎几声,骂陈越不做人。
那时蒋惜在跟周小雨讨论小说剧情,听到陈越的名字,她忍住激动,垂低眼,盯住林生豪桌上崭新的数学书,装作不经意问:“陈越怎么了?”
林生豪从桌肚里翻出作业本,边抄课文边骂骂咧咧讲:“昨晚凌晨两点半陈越敲门跑我房间洗澡,搞得我一夜没睡。”
蒋惜啊了一声,下意识问:“他怎么那么晚了还去你那洗澡?”
林生豪长叹口气,摇头啧道:“他那个点才回来。”
“我也是佩服他,这几天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凌晨一两点才睡觉。中间一直在练题,没休息过。”
“要不是他房间热水器坏了,我都不知道他那么晚才回来。”
“关键都这时候了他还要跑步,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十公里。”
蒋惜被林生豪的话震惊到,她咬了咬嘴唇,神情有些担忧问:“他这样身体撑着住吗?”
林生豪转了两下笔,破口而出:“他比你这细胳膊细腿,风一吹就要倒的身体可好着呢,怎么,你担心他啊?”
蒋惜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忙摆手否认:“啊??没……没啊,我就随便问问。”
林生豪挑眉:“你这么激动干嘛?”
蒋惜飞快摇头:“没激动。你看错了。”
“那你——”
“没有!”
林生豪若有所思瞥她一眼,见她面红耳赤、满脸窘迫,意识到她不是周小雨,耸耸肩,没再继续开玩笑。
蒋惜看他不打算问了才松一口气,安下心。
—
中秋节临近,周五上完课,全校放假三天。
蒋惜收拾好要写的作业,走到偏僻的楼梯间,掏出手机找到李梅的电话拨打出去。
嘟嘟嘟……
蒋惜一脚踩在阶梯边缘,一点一点磨板鞋鞋底。鞋底薄,磨搓得脚底震动,脚尖似蚂蚁爬过,痒痒的。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都无人接听,蒋惜缩回拿下贴在耳边的手机,大拇指摁在挂断键准备结束通话。
指腹还没摁下去,屏幕便显示正在通话中。
蒋惜急忙将手机放回耳边,率先打招呼:“二娘。”
那头背景嘈杂,几个女声操着方言各说各话,蒋惜隐约听到有人喊李梅的名字,蒋惜见状,急忙单刀直入:“二娘,我今天放中秋节。你们在家吗?”
对方沉默两秒,问蒋惜:“待会要过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