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会因为别人的忽视、离去、抛弃而难过。”
蒋惜那时不懂陈越是在教她长大,是在教她dú • lì。
她只以为陈越是在嫌弃她哭,是在嫌弃她太粘人,是在嫌弃她太软弱。
后来的很多年她才知道,陈越对她的好,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
半夜,蒋惜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爬起床,打开床头灯,从书包里翻出荧光笔,又找到草稿纸,蹲坐在地上,认真捣鼓着手里的加油板。
怕做不好,她又上网搜索了模板。
中途嫌字丑,她浪费了十几张纸。
最后一个版本弄完已经凌晨三点,她将做好的加油板小心放回书包,又穿上拖鞋起身去洗手间上厕所。
走出房间,蒋惜绕过另一间卧室,瞥到门口有光流泻出来。
蒋惜站了几分钟,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开门。
开门就见陈越坐在桌前,拿着笔在卷子上不停写写画画。
写到一半,陈越搁下笔,后背往后靠在椅子。
阖了阖眼皮。陈越拉开书桌抽屉取出烟盒、打火机,捏住烟盒从里抖了根烟衔在嘴里,又捧住打火机准备点火。
吧嗒一声。
橘黄色的火苗漫上半空,陈越俯下身,咬住的烟头缓缓凑近火苗。
快要点燃时,蒋惜出声打断他的动作:“陈越。”
陈越点火的动作一顿。
他搁下打火机,掐断烟头,扭头面不改色看向门口的蒋惜。
“还没睡?”
蒋惜舔舔嘴唇,摇头解释:“……起来上个厕所。你睡不着吗?”
陈越将没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轻描淡写回:“有两道题没写出来。”
蒋惜轻轻吸了口气,提醒陈越:“先睡觉吧,都三点了。你明天还要考试呢。”
陈越:“马上睡。”
蒋惜看着他收拾完课本、草稿才悄无声息关上门。
上完厕所,蒋惜躺回床上,想起陈越房间的灯还没关,翻身捡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不要再写了,早点睡好不好?
陈越:睡了。
蒋惜这才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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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蒋惜摁关闹钟,忍着酸涩,火急火燎爬起床。
换好衣服,蒋惜脸都没洗就跑下楼给陈越买早餐。
买完早餐回来,陈越刚洗完澡。
看他出来,蒋惜急忙将手里的早餐递给他,嘱咐他记得吃。
陈越拿过早餐,坐在餐桌,当着蒋惜的面一口一口吃完。
早餐吃完,蒋惜背着包跟着陈越一起赶往考场。
陈越看她背着书包,有些不解:“背书包干嘛?”
蒋惜立马捂住书包,跟捂宝贝似的怕陈越看,“哎呀,这你就别管了。待会就知道了。”
陈越耸耸肩,没再追问。
走到考场门口,陈越才知道蒋惜包里装了什么。
她将包背在怀里,从里小心翼翼翻出一叠用草稿纸做的加油板。
一张写着“陈越加油,你最棒”几个大字,另一张画了陈越的抽象画。
看得出,她一点绘画天赋都没有。
这副抽象画却让她费劲了心思,几乎照着他的学生证画的。
不说十分,至少有个七八分像吧。
她平时很腼腆,很不喜欢在人前出风头,也不喜欢被陌生人关注。
今天却大方举出加油板,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睁开不停颤动的眼睛,朝陈越鼓足勇气喊出那声加油。
陈越听到蒋惜的加油,猛然回头。
他看着她不停颤抖的双手,看着她通红的脸,看着她害怕又豁出一切的表情,内心陡然热流滚滚。
他低头笑笑,坚定回她:“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