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喃已经偷偷安装好了监控。
而且她也并没有撒谎,这段时间确实大部分精力都想
或许是他沉寂了太久,等温喃走后的第一天,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那个时候温喃正在上晚自习,她偷偷藏了手机,埋在课桌底下,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了监控。
她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最坏的情况,可是当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禁不住牙关打颤,全身都在发抖。
她几乎是飞奔出教室门,顾不上后面老师的呼喊,顾不上保安的阻拦,呼啸而过的风把她全身的血液烧得沸腾,她害怕自己太慢。
关于那天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温喃是主观逃避,还是她受了刺激,本能地忘记了,她总是拼凑不齐那些片段,只知道很混乱,能想起来的只有杂音,还有满身伤痕的妈妈。
那之后,温喃和妈妈逃到过无数个地方,报过无数次的警,可每次到最后还是会被那个魔鬼给纠缠上。
温喃没有放弃,她一直陪着妈妈,收集证据、做伤情鉴定、一次又一次地报警,整个战线漫长无比,最终起诉离婚成功。
等到这个结果后,母女俩并没有感觉到有多轻松,长久以来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生活已经让两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更何况,比起人渣带来的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个结果根本给她们带来不了什么喜悦感。
叶明晖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噩梦就没有终点。
...
“那后来呢?”
顾决问。
温喃以异常口吻的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没有辞藻堆砌,但顾决听着却格外得心碎。
她的表情也毫无波澜,平静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顾决分明捕捉到,她眼底有一瞬间失去了生机。
“后来我和妈妈就搬离了南城,也被找上过两次,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至于叶沉...我想你应该也都知道了。”
其实,温喃发现叶沉的真面目,是在发现他父亲真面目之后。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温喃以为他和他父亲是割裂开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以为的罢了。
叶沉比他父亲更会伪装自己。
他甚至会做出一副帮助她们逃走的样子,他甚至会在叶明晖施暴时故作拼命拖住他的样子,让温喃和妈妈快跑。
那个时候的温喃太过天真,而且那时的她,也急需要一个支撑点,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能对她好,她就轻信了,哪怕那个人是恶魔的儿子。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傻到不行。
后来她才知道,他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演出来的,他不仅会和他父亲通风报信,就连在学校里散布她流言的那个人,也是他。
就比如那天晚上,她被一群太妹和混混围攻,就是叶沉放出去的消息,说她勾引领头太妹的男朋友。
最后来救她的人也是他。
多么可笑,如此拙劣的自导自演,温喃居然相信了。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那段时间她总会莫名其妙收到很多恶意。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也会反抗,但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
她一开始觉得很离谱,如此荒唐的谣言居然会有人信。但后来知道所有真相后她才恍悟,最蠢的其实是她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这世界上很多恶意本就是没有来由的,也没有想过这一切的根源是来自叶沉。
因为那个时候,好像只有他会时不时地分给自己一点善意。
没想到全是假象。
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一定会把她和妈妈照顾保护得很好,被浓浓爱意包裹住的人,是不会轻易沉溺于虚伪的情意中不可自拔。
可惜那只是如果。
经历过至黑时刻的人,才会把一点微弱的火星错当成光,直到最后,引火上身,烧得自己无处可逃。
...
“我一直在后悔,如果那个时候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可是发现了以后,我自己一个人能做的事又太少太少。”
“有点累了。”温喃说着,侧头看看顾决。
他眼底裹着浓浓的雾气,摇摇晃晃的,整个人处于失语的状态。
温喃笑笑。
以前以为他又冷又拽,没想到共情能力还挺强。
“顾决?顾决?”
温喃戳戳他的胳膊。
顾决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温喃,暖白色的月光溶在他的眼底。
他一把抱住了温喃。
他心疼她,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把自己所有的爱意都化为具象,不仅仅停留在这一刻。
“没关系了,不怕了,以后我都在。”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嗯。”
这一刻,温喃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