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桑祜彦眼眸微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抓住头套,正想轻轻的将头套摘下来,纱子雕却再次抓住了头套,一把挥开了桑祜彦,无意识嘀咕一声:“骗子!明明在!”
众人:“……”
这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瑾凯弘:“……”
这人都晕了怎么还这么精明!
桑祜彦坐在轮椅上稳了稳身体,盯着纱子雕双眸深邃,半响,他说:“瑾凯弘,你跟她说我不在。”
瑾凯弘有些犹豫的说,“桑少,我觉得她不上当。”
“试试不就知道了?”
瑾凯弘无奈,只好叹了一口气,敷衍的说:“桑祜彦走了,头套可以摘下来了!”
话落,纱子雕的手直接了当的松开了头套。
众人:“……”
这人到底是精明还是傻?
瑾凯弘:“……”
她真是为了躲桑少啊!
桑祜彦重新上前,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轻轻的摘下了她的头套。
光下,她的五官精致,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长长的阴影,嘴唇微张,露出了些许白皙的牙齿,美的不似人间之物。
他愣怔了许久,眼神越发温柔。
“原来你长这样。”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人看?”
瑾凯弘看了眼灰头土脸眼屎还夹在眼角的纱子雕,沉默了。
桑少的眼里这是加了多少层滤镜?
虽然纱子雕的底子不差,但如今这模样,实在不值得让桑少看痴啊!
桑祜彦试图触碰纱子雕的侧脸,可就在指尖触上纱子雕的一瞬间,护士急匆匆的将纱子雕推走,只留下一句医生的埋怨:“人都要死了,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赶紧送急救室!”
桑祜彦:“……”
纱子雕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想清楚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醒了?”
温润的声音自耳畔传来,纱子雕回头看去,只见桑祜彦坐在一旁认真的削苹果,光下,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帅的让她挪不开眼。
或许是察觉到纱子雕的目光,他侧过头,勾唇温柔一笑。
纱子雕眨了眨眼睛,猛地低头捂住了胸口,试图抑制住自己那噗通乱跳的心脏,一张脸更是热的发烫。
完了,男二的魅力这么大,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而此时正处慌乱的她却没意识到桑祜彦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涌动着什么,令人心惊。
忽而,纱子雕脑子里灵光一闪,头套?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当发觉自己的头套还老老实实戴在头上后,她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
她看向桑祜彦,桑祜彦依旧在削苹果,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脸上的表情温和,毫无攻击性,“轻微脑震荡。”
纱子雕:“……”
“吃苹果吗?”
桑祜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纱子雕刚接过苹果。
“砰!”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纱子雕吓得手一颤,苹果在地上滚啊滚,滚到了一双皮鞋底下。
一只手将苹果捡起来,纱子雕的目光随着苹果往上移,一眼就看到了瑾凯弘阴沉的脸。
“桑少,既然她已经醒了,那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他的话是对桑祜彦说的,但那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纱子雕,“毕竟您可是雇主,不是被雇的护工,对吧?纱子雕?”
纱子雕的目光艰难的从苹果上挪开,满怀歉意,艰难开口:“对。”
桑祜彦拧紧了眉头,不满的说:“子雕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凯弘,你太冷血了。”
瑾凯弘:“……”
他记得昨天桑少还无情的拒绝了一个对他死缠烂打并不惜用自己生命做威胁的女孩。
纱子雕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
不愧是男二,又温柔又善良,简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
“我再给你削一个。”
桑祜彦淡淡一笑,正要拿起苹果再削一个,瑾凯弘却将他捡起来的苹果放到了桌子上,说:“桑少,耀少来看您了。”
桑祜彦的手一顿,眼底快速的划过了什么,他将苹果和削皮刀放下,说:“我等会再过来。”
瑾凯弘:“……”
桑少这是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热情了?
难道上次受伤,还伤到脑子了吗?
“好。”
纱子雕眼瞅着两个人离开,眯了眯眼睛。
耀少?
耀材祯?
“姐!”
纱子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瞥见她的一瞬间,愣住了。
“不好意思,走错了!”
她尴尬的将门关上,没过多久又砰的打开门。
“姐,是你吗?”
纱子雕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我。”
纱子栀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脑子摔坏了?”
纱子雕:“……”
她不是才轻微脑震荡吗?
“我觉得自己脑子没坏。”
纱子栀疑惑:“没摔坏你戴这头套干啥?”
纱子雕沉默了许久,说:“我这伤,见不得光。”
纱子栀面露质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忽悠我?”
纱子雕干巴巴一笑,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来的?你就算一下班就过来,也不应该这么快到啊。”
纱子栀微垂下头,面露娇羞:“我男朋友带我来的。”
“那你男朋友呢?”
纱子雕瞥了眼空荡荡的门口,“都送你过来了也不打算漏个面?”
纱子栀害羞的笑了笑,“他说还没准备好见你。”
纱子雕眯了眯眼睛,“这样?”
见她还要准备的?
“嗯嗯!”
纱子栀此时俨然一个陷入情网中的少女,她瞥见桌子上削好的苹果,问:“姐,这苹果哪来的?”
“朋友送的。”
纱子雕猜测应该是桑祜彦买的。
纱子栀眼睛一亮,抓起了那唯一一个削过皮的苹果,说:“他在外面,我把苹果拿给他吃。”
纱子雕连忙说:“那苹果……”
她的话还没说完,纱子栀就没影了,她只好讪讪的放下了手。
“在地上滚过啊。”
可纱子栀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想去上厕所。
病房里没有厕所,她只好往外走。
夜晚的医院走廊冷冷清清,没看到一个人影,纱子雕慢悠悠的走着,忽而听见了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只见耀材祯出现在走廊尽头,神色僵硬,脸色惨白。
她皱了皱眉,心里纳闷。
他这是见了鬼吗?
怎么那种表情。
她张嘴刚想喊他,没成想他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她的方向,她浑身一僵,只感觉脊背一凉。
难道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她咽了咽口水,加快前进的速度,想着有个伴就不需要害怕了,没成想耀材祯的表情却越发惊恐。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他不断的往后退,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纱子雕脚步一顿,只感觉身后阴风阵阵,而耀材祯却越跑越远,她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等我!等等我!”
别让她一个人待着啊呜呜呜……
“滚开!你别过来啊啊啊啊!”
耀材祯吓得面容扭曲,声音惨烈,“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你别追我!”
纱子雕更慌了。
那难道追的是她?
可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她一咬牙,身影如风,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耀材祯一米之内,耀材祯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啊啊啊啊!你们当鬼的脚上都安加速器了吗!”
纱子雕吓得直接哭出来。
妈呀!现在的鬼都这么高科技吗?
病房里,桑祜彦迟迟没等到耀材祯,拧紧了眉头。
瑾凯弘也频频往门口的方向看,说:“桑少,耀少可能有事耽搁了,您也知道,他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无故爽约的。”
话落,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他拿出来一看,是耀材祯的电话。
他连忙接通,接通的一瞬间,传来耀材祯惊恐至极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有鬼在追我!”
桑祜彦面无表情的问:“稳重?”
瑾凯弘:“……”
他转身拉开门,说:“我出去看看。”
“我也一起。”
桑祜彦说着自己操控着轮椅往外走,正打开门,眼前一道身影伴随着熟悉的惨叫声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刮起的风吹乱了桑祜彦的头发。
桑祜彦:“……”
瑾凯弘:“……”
下一秒,又一个身影带着熟悉的头套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瘆人的呜咽声渐行渐远。
瑾凯弘深呼吸一口气,问:“那是耀少和……纱子雕?”
所以为什么耀少和纱子雕会掺合在一起还是以这种方式出场?
“还不快追出去?”
桑祜彦脸色微沉。
纱子雕洒泪狂奔,没过多久,她就追上了耀材祯,她还来不及开心,就看见耀材祯回过头看到她吓得再次尖声惊叫:“鬼啊!”
纱子雕一愣,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
而此时的耀材祯发现自己已经被纱子雕这个‘头套鬼’追上,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的身体爆发出了非比寻常的力量,速度瞬间提高了一倍不止往前冲。
纱子雕眼睛一瞪,“等,”
话还没说完,耀材祯就径直撞在了墙上,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纱子雕:“……”
煞笔!
等桑祜彦他们赶来时,纱子雕正叫来了担架将耀材祯抬走,他们因此也清楚的看到了耀材祯那白的不像活人的脸色。
瑾凯弘:“……”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鬼!”
恰巧此时,担架上的耀材祯惊坐而起,瑾凯弘吓得浑身一跳,回头却见耀材祯瞳孔剧颤,胸口剧烈起伏。
“没有鬼,耀少,你别自己吓自己。”
瑾凯弘耐心安抚,耀材祯看到他愣了许久,“没有鬼?”
瑾凯弘连忙笃定的说“没有,那都是幻觉!”
耀材祯缓缓的松了口气,惊疑不定的问:“那刚才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纱子雕戴着头套探出头来,“你说我吗?”
耀材祯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回了担架上,医生吓得当场进行急救。
纱子雕:“……”
瑾凯弘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抽,问:“纱小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想去上个厕所。”
纱子雕没好气的看向耀材祯,说:“结果这个人指着我就喊鬼,还撒腿就跑,吓得我也跟着他一起跑。”
瑾凯弘无奈扶额,“那这也不是你打他的理由啊。”
“不是她打的。”
桑祜彦忽然开口,他递给了纱子雕一张纸,轻声说:“擦擦汗。”
纱子雕接过纸巾擦了擦说,“对啊,他自己撞墙上的,关我什么事,不信你查监控去。”
瑾凯弘:“……”
他记得耀少是个正常人,也没有自残倾向,不至于无缘无故去撞墙!
纱子雕又纳闷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这么个大活人他也能给我看成鬼,平日里指定没少做亏心事。”
瑾凯弘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指着走廊上的镜子说:“你照一下。”
纱子雕照做了,然后她被吓哭了。
“呜呜呜……我怎么会这么可怕?”
镜子里那个身穿宽大白色病服头戴诡异黑色头套的人绝对不是她。
“没事,不怕。”
桑祜彦扶着轮椅站起来将她抱进了怀里,神色不渝的睨了瑾凯弘一眼,“你吓她做什么?”
瑾凯弘:“……”
到底是谁吓谁啊!
他指着担架上还在抢救的耀材祯,控诉:“桑少,你的好兄弟还躺在这啊。”
桑祜彦终于施舍了一丝目光给耀材祯,敷衍的说了句:“死不了。”
刚醒的耀材祯听到这句话顿时气血上头,颤颤巍巍的指着桑祜彦,双眼通红,一字一句的说:“桑祜彦,你没有心!”
纱子雕:“……”
这是什么诡异的剧情走向?
她想抬头,却发现自己被死死按在了桑祜彦的怀里,耳边传来桑祜彦温柔的低语,说:“乖,别回头,某人受不得刺激。”
他的话不受控制的从耳朵钻进了心口,扰的她心跳都跟着不太正常。
半个小时后,耀材祯的情绪恢复正常,在灯火通明的病房里,纱子雕才敢出现在耀材祯面前。
“纱子雕,原来是你啊。”
耀材祯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纱子雕淡然的点头,“是我。”
桑祜彦眼眸微深:“你们认识?”
耀材祯冷笑一声,“当然认识,还记得那个对我死缠烂打的女人吗?就是她。”
桑祜彦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纱子雕,纱子雕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
“全是当初年少无知!”
“现在呢?”
桑祜彦温柔的笑,纱子雕却觉得脊背发凉。
“现在清醒了。”
桑祜彦笑着点了点头,“没事,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
他揉搓着她的发尾,说:“现在想清楚了就好。”
纱子雕心底发凉。
她感觉现在的桑祜彦有一丝丝不对劲。
耀材祯见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心里莫名不爽,脸色难看的说:“桑祜彦,作为你的好兄弟,我劝你一句,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这个女人庸俗粗鄙,当初是为了钱接近我,现在也有可能是因为钱接近你。”
桑祜彦陷入沉思。
纱子雕气的咬牙,“耀材祯,我和桑祜彦只是单纯的雇主和护工的关系!”
耀材祯冷嗤一声,“一个受伤的护工和一个照顾护工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