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找到我姑姑的女儿了。”
耀材祯脸色一变,纪郁凡的姑姑,纪己怜。
难道他口中的妹妹,是指纱子雕和纱子栀?那还有一个是谁?
“是谁啊?我认识吗?”
“有一个你肯定认识。”
虽然还没正式公布,但是纪郁凡就是忍不住想炫耀,“茹杉梦,听说她从小跟你一起长大。”
耀材祯:“……”
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但这其中缘由很复杂。”
纪郁凡庆幸的叹了口气,“反正现在就是三个妹妹都找回来了,我晚上会去拜访一下耀伯父,亲自跟他说这事。”
耀材祯眼神一沉,面上却不露声色:“我转告他就行。”
当初纪己怜逃婚,耀潍天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冷落母亲,害的母亲病死。
要是让他知道纪己怜死了留下了三个女儿,那他不仅忘不了纪己怜,还会对她留下来的三个女儿更加呵护,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也行。”
纪郁凡转而说:“过几天纪家和茹家将一起举办舞会,届时请携耀伯父一起来参加。”
耀材祯皮笑肉不笑的说:“好。”
纪郁凡礼貌的笑了笑,继续寻找他的妹妹。
耀材祯则在纪郁凡离开之后就沉下了脸,眼底布满阴霾。
凭什么那个女人的女儿能被认回豪门受众人宠爱,而他就得一辈子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里!
结账的时候,纪郁凡终于找到了两个人,也因此能及时发挥了买单的作用。
路上,纪郁凡笑呵呵的说:“杉梦,我刚才碰见耀材祯了,我记得他是你发小?”
茹杉梦连忙摆手摇头撇清关系,“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她可不想被纱子雕迁怒。
纪郁凡只以为他们俩是闹了什么小别扭,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感叹的说:“耀材祯的妈妈跟姑姑可是好闺蜜呢,如果她们都还活着,肯定会给你们点鸳鸯谱。”
纱子雕心口一震,“耀材祯的妈妈是洋子沂?”
洋子沂也就是代替妈妈嫁进豪门的玩伴?
“是啊。”
纪郁凡又问:“你也认识他?”
茹杉梦眼神沉重:“何止认识啊……”
他们可是有天大的冤仇啊!
纱子雕抿紧了双唇,将过往的一切都窜了起来。
难道,耀材祯针对的是纪己怜?
可他怎么知道纪己怜是她们的母亲?
恰好此时,茹杉梦见她脸色沉重,问:“你还在想照片的事?”
纱子雕猛地看向了她,嘴唇微微蠕动,“我想起来了。”
在她穿进来的那天,原主曾拿了一张照片放在身上当护身符,但她从舞会回来后,那张照片就不见了。
也就是说,那张照片丢在了舞会上!
如果那张照片被耀材祯捡了,那后面耀材祯的一举一动都合理了。
可现在问题是,耀材祯为什么恨纪己怜?
如果按照纪郁凡的描述,耀材祯怎么着也不该恨牺牲自己成全洋子沂幸福的纪己怜啊。
“哥,停车!”
她要去找耀材祯问个清楚。
耀材祯对她的恨意已经扭曲了,如果不搞清楚耀材祯的恨意所在并想办法化解,这本虐文是不可能真正迎来HE大结局的!
纪郁凡连忙靠边停车,纱子雕打开车门就跑了,留下茹杉梦和纪郁凡满脸懵逼的对视,沉默三秒,茹杉梦一脚踹开车门。
“哥,东西麻烦你带回去!”
回去也是无聊,跟着纱子雕才好玩。
纪郁凡如同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妹妹跑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她们俩都不喜欢他这个哥哥吗?
“子雕,等我!你干啥去!”
茹杉梦气喘吁吁的追上纱子雕,纱子雕打通了耀材祯的电话。
“你还在超市吗?我想见你。”
茹杉梦:“……”
完了,纱子雕疯了!她竟然想见耀材祯?
“我不在超市。”
耀材祯也愣住了,他警惕的问:“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不可能再被你们蒙骗了!”
纱子雕十分诚恳的问:“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有这么难吗?”
耀材祯沉默半响,认真的问:“你今天吃错药了?”
纱子雕:“……”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吗?
“就算你真的想见我。”
耀材祯穿着新买的拖鞋走在路上,荒缪一笑:“我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纱子雕看着自投罗网的耀材祯,说:“我觉得是的。”
耀材祯:“……”
妈的!
茹杉梦上下打量了耀材祯一眼,惊叫一声:“造型艺术?”
瞬间,耀材祯的脸更黑了,见着纱子雕眼里的恳切,他转身就跑。
纱子雕急了,“你跑啥啊!”
“我不想让你见,就不让你见!”
耀材祯偏偏就不想如纱子雕的意。
茹杉梦:“……”
男人致死是少年这句话,或许也没错。
耀材祯,有时候真的是幼稚到让人不忍直视。
纱子雕那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再次涌上心头,她狠狠的磨了磨牙,气笑了。
“你不让我见,我今天还非得见你了。”
她扭了扭脖子,眼神一狠,身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出。
茹杉梦只感觉身侧疾风刮过吹乱了她的头发,模糊了她的视线。
再反应过来时,纱子雕已经如同拎鸡崽子一般轻轻松松的将耀材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提了回来,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武力压制。
茹杉梦:“……”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耀材祯气红了脸,“你个该死的女人!力气怎么能这么大!”
纱子雕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你就不该反思一下是你的力气太小吗?”
耀材祯:“……”
“小心!”
茹杉梦的惊叫声几乎要刺破纱子雕的耳膜,透过她缩紧的瞳孔,她若有所觉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巨大的广告牌朝她和耀材祯砸了下来。
以正常人的□□素质,被砸中,不死也会半残。
耀材祯吓白了脸,在那一瞬间,他只来得及遵循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人在生死关头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刚才无论如何都无法挣开纱子雕的他,竟在那一刻,将纱子雕推了出去。
由于惯性,他往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时间的他看着逐渐逼近在他眼里似乎足以遮天盖地的广告牌时,他心里竟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他很安心。
他竟然因为救了纱子雕而感到安心。
他讽刺的笑了出来,可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
在这一刹那,他终于被迫接受了他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他,爱上纱子雕了。
虽不知从何时起,却早已爱到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砰!”
广告牌落下,一声闷哼在他耳边响起,身体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疼痛感。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将他紧紧护住的纱子雕,他说不出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如果真要用语言形容的话,那就是。
“你疯了吗!你扑进来找死吗!”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推出去的!
纱子雕用身体撑着广告牌支在他身上,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脸上。
“你不能死。”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么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模样,相反,她的眼神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认真。
他的心口一震,一种更难以忍受的情绪在他心里汹涌。
他甚至想,如果……她没和桑祜彦在一起该有多好。
“你为什么救我?”
耀材祯不懂,换位思考,不清楚真相的纱子雕应该对他恨之入骨的。
“因为你很重要。”
纱子雕的声音在封闭的环境里十分清晰。
这一刻,耀材祯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多么希望,他和纱子雕之间,没有隔着一个纪己怜。
广告牌被围观的群众一起帮忙扶了起来,待看到还活着的两个人时,都懵了。
茹杉梦红着眼眶扑进了纱子雕怀里,“呜呜呜……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纱子雕:“……”
茹杉梦这孩子也不太会说话!
耀材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纱子雕,问:“你到底想见我做什么?”
纱子雕一喜,正想说什么,却见众人脸色一变,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鼻孔留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抹了一把,一手的血。
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说:“完了,刚才好像砸脑袋上了?”
话落,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
再醒来时,纱子雕看着眼前熟悉的病房,掐手算了下。
出院第一天,住院。
护士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这是把医院当家了吗?”
纱子雕安慰自己,说:“好歹我这次坚持了一天。”
“你很自豪?”
桑祜彦阴恻恻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纱子雕彻底僵住,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敢乖乖认错。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桑祜彦走到她的身侧,看着她脸上难掩愧疚害怕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她什么,只能将她紧紧抱住,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我求你了,别再受伤了好吗?”
他真的受不住。
“她这次是为我受伤。”
耀材祯贱兮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纱子雕正沉浸在自责中,被他这么一打扰,心情顿时就不愉悦了。
“这代表我对你很重要,这也是你亲口说的不是吗?”
耀材祯微仰着头,脸上难掩嚣张和得意。
纱子雕气的牙痒痒,却还得硬着头皮说:“是的!”
事情还没搞清楚,先顺着这龟孙!
桑祜彦眼神一沉,却察觉纱子雕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他心里的火气又在瞬间消逝。
耀材祯疯狂的笑了,竭力露出残忍的模样,但那眼里却透着难以察觉的悲伤,“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可是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你的母亲当初破坏我的家庭啊!”
就这样吧,撕破一切假象,让纱子雕对他恨之入骨,也绝了自己心里所有的奢望。
他有他的骄傲,他永远都不能和纱子雕在一起,他能做的只有不再复仇,远离她,不再伤害她。
纱子雕笑容疲惫的反问:“那你怎么确定我接近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追着耀材祯不放,不就是为了知道耀材祯针对她们的真正原因吗?
耀材祯脸上的笑容一滞。
纱子雕,在说什么?
她早就知道了?
“耀总一直很爱耀夫人,纪伯母是为了成全你的父母才逃婚的,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桑祜彦将纱子雕护在怀里,眼神深沉。
“深爱?”
耀材祯神色荒缪,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所谓的深爱就是在我妈重病时天天在外面寻找那个女人,害的我妈整天以泪洗面吗!”
“你妈以泪洗面是因为想找回我妈,而你爸只是为了让你妈心安,他不想让你的妈妈抱着遗憾死去。”
纱子雕没想到造成耀材祯误会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耀材祯自然不相信这么荒缪的原因,直到纱子雕说:“你就没想过你爸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再娶吗?他到现在还在找我妈,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完成你妈的遗愿,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不能这么误解他。”
耀材祯近乎茫然的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纱子雕扶额,近乎无力的说:“原来这就是你针对我们姐妹俩的理由。”
她一顿,又咬牙切齿的说:“但你知道吗?其实我是茹家的亲身女儿!跟纪己怜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这才是最憋屈的。
因为严肃来说,一直以来,耀材祯都报复错人了!
女主才是最无辜的!
耀材祯的瞳孔缩的如同针孔般大小,神情彻底崩溃。
“纱子雕,你在说谎!”
他一步步往后退,说出这句话时,却连他自己都不愿意信。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这些年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狼狈的逃离病房,心口不停的抽痛着,像是在残忍的讽刺他的可笑。
终于,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蜷缩在走廊的角落,压抑的哭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