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凶我。◎
池眠本来想调戏他一番,却见他只是站在原地,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像夜晚的如墨色般的天幕,只有几颗蒙了灰的星辰点缀其中。
她眨了眨眼睛,刚张开唇想说什么,整个人被拽到一个炙热的怀抱里。她闻到沈雾川身上的酒气,下意识往他身上贴了帖。沈雾川将她揽入怀中,顺势吻住她的唇瓣,大概是酒精作用,男人的吻异常地热烈,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池眠湿着眼睛往后躲,又被沈雾川拽了过去,他哑声问,“刚刚不是说要趁人之危?”
到后来被吃干抹净的时候,池眠还没缓过神。明明是她上门要调戏沈雾川的呀,难道他不应该非常正直地说我不是那种导演,怎么就好端端地亲上来了呢?
她还想着过来照顾沈雾川,可后来实在是太困了,还是沈雾川照顾的她。她窝在沈雾川的怀里,不清醒的状态下还没忘记摸摸他的胸肌腹肌占占便宜,睡梦中感觉有人阻止了她,力气还挺大。
池眠嘟囔了一句,“你是我老公,让我摸摸怎么啦?”
那只手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松开,似乎有些无奈。
没过两天,剧组转到了较为偏僻的地点拍摄,环境不是很好。池眠刚来就被虫咬了,怕沈雾川觉得自己矫情,没做声。
她来拍的第一场戏就是自己最后一场生离死别戏份,难度系数非常地高。之前池眠拍的都是天真无邪的性格,属于本色出演,而领盒饭那里黛灵黑化后的情绪是十分复杂的,池眠未免能把控得住。
果然,这段拍了整整一天都没结束。池眠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NG,到后来她都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了,整个人完全找不到状态。她求助地看了一眼沈雾川,但对方仍旧抿着唇,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沈雾川才说,“先休息一会儿。”
他说的是休息,而不是结束。工作人员难免有怨言,池眠还没NG过这么多次,加上大家的议论声,自然觉得丢脸。她想到奚聆就没NG超过三次,尤其某一场戏,奚聆表现得太好,当时沈雾川坐在监视器前都被打动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蹙着眉,怎么也不满意。
池眠眼睛有些酸,又觉得受了委屈又矛盾地觉得是因为自己表现不够好。哪怕沈雾川这会儿过来安慰安慰她呢,但他没有,把她叫过去,语气严肃地指出其中的问题,“今天拍不好不能走。”
池眠瞪大眼睛看他,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前一晚上还抱着自己温柔哄着的人,一下子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这种强烈的落差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还以为沈雾川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为了逼池眠拍好最后一段戏,真的拖到了凌晨,让所有人都陪她加班。
终于,再又一次吃NG后,池眠红着眼哭了出来。她也想忍,眼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跟掉珍珠似的。换做之前她要是被导演骂哭了,围观的群众不知道有多爽了,但现在大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池眠看了沈雾川一眼,想忍住哭又忍不住,模样变得十分滑稽。最后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而且还开始打嗝,“呜呜呜。”
事情终究还是演变成了这样,沈雾川拧眉看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拍不拍?”
他这句话可不是什么温柔的询问。
池眠又打了个嗝,大家都以为她受不了这委屈要不干了,没想到她抽泣了一声说,“拍。”
不知道谁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有些忍不住,跟着一同笑。
池眠擦着眼泪,脸上好像写着“我只是哭一哭,你们别管”,委屈归委屈,她还是去调整了一下情绪。补完妆后继续之前的拍摄,沈雾川逼他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她最后表现得很好。
她最后哭的时候几乎让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来,又真实又有美感,让人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去哄她,让她不要掉眼泪。
结束后,池眠并未出戏。她还是第一次演得这么投入,整个人跟角色一样心被撕成一片片的,疼得无法呼吸。她抱着宋音,哭得像一只可怜的猫儿。
花了很久,池眠才彻底缓过来。她演的时候感觉不到疲惫,结束后整个人才跟虚脱了一样,感觉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她站起身,才发现奚聆在一旁看了她好久的笑话。奚聆眼神有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好像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样,临走前,奚聆淡淡说,“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从事别的行业,演戏天赋大于努力,你觉得呢?
她这番话意思过于明显,就是嘲讽池眠没有天赋,不会成名。
奚聆又说,“即使以后你再有什么成就,也不过是因为沈雾川的栽培罢了。”
宋音气不过,平日里她都是劝池眠忍的,但现在对方未免太过分了。她稳了稳心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奚聆姐你不也是沈导栽培出来的吗?我相信以沈导的眼光,也不会去栽培一个无用之人。”
奚聆反驳了就是承认自己没用,她看了宋音一眼,嗤笑了一声,起身走了。
池眠哭得有点缺水,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按照平常这么被嘲讽,池眠早就闹了,但是今天她却异常地安静。宋音太了解她了,“你别放在心上小宝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沈导,是嫉妒沈导喜欢你。”
“乖。”她揉了揉池眠的脸,但无济于事,池眠还是没笑。
池眠实在是太累了,回到酒店后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睡了。她明天没通告,应该能休息得久一点。但躺下没多久,她就感觉身旁的床垫往下陷了陷,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池眠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委屈又升了起来,沈雾川伸手抱她,她把男人的手拽开,离他远远的。
“生气了?”
沈雾川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他只不过想要激发演员的潜力,反复拍好一段戏,去呈现更好的作品。他也不觉得演员NG多次就很丢人,他并不是第一次为了拍好一段戏份跟演员反复地磨。但是他忽略了工作严格没错,但是池眠是小孩,不会跟他一样公私分明,会因为他的严格伤心,会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更何况,他哪里知道奚聆跟她说了那些嘲讽伤人的话。
她只要一想到沈雾川是对人是欣赏的态度,而对她就凶巴巴的,她就委屈不已。
池眠不让抱,沈雾川硬生生把她拉到怀里。他力气很大,几乎让她动弹不得。池眠就想安安静静地睡个觉,她都被折腾成这样了,沈雾川还不放过她。
池眠呜呜呜哭起来,情绪终于爆发,坐起来泪眼朦胧地说,“你好讨厌。”
她打了个嗝,接着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一直都对我好凶,以前就对我凶,现在我们都结婚了你还对我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