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皂和香膏可真是好东西,不瞒你说,我有一个手帕交,之前她取了一块回去用了,说是这脸上啊,以前是入了春就会长疙瘩,痒得厉害,如今用了你这药皂,竟然一个春天都没有再遭过那样的罪!
而且,这肤色比之前也看起来好了许多!前几天还过来找我要呢!
好在,你这铺子五月中就开业了,要不然,我这里还真压不住了!”
宋大太太对乐音送给她的那些药皂和香膏是赞不绝口,连连开口保证,就依着她现在这些东西,这铺子里的生意,就不愁好不起来!
乐音原本将那药皂香膏拿去送给宋大太太,就是存了让她帮着去做宣传的意思的。
毕竟,宋大太太在流云城的人脉,还是相当不错的!
所以这次宋大太太开口,她也没有小气,又备了一份送了过去。
宋大太太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的,乐音大气,她自然也没小气的来和她推拉一番,也就十分干脆的收下了。
两个人又坐在院子里说起了其他的闲话,这话题一扯,也就扯到了大姑娘宋元娘的身上。
“依着我这当娘的心思,自然是想让元娘归家的。
罗家那不是什么好人家,说的是郡守,可那一大家子男盗女娼,心思歹毒的,你都没办法去深想。
你是知道些内情的,我也不瞒你。
去年老爷出了那样的事,可罗家关心的,却只是每年咱们家该送过去的年礼。
他们罗家没出一文钱的本钱,却偏偏要占了咱们几家铺子里三成的红利!
这也是没法子,可你说,明明是那罗家二郎自个儿身子的问题,可偏偏这屎盆子就要往元娘的身上扣!
元娘这一个年过得……
我这当娘的,心里疼得就像是刀割一般,可又有什么法子,谁让,情势不如人呢!”
宋大太太说着,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她之所以会如此放心的对乐音交底,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之前在家里时,宋老爷的嘱咐。
有些事情宋老爷自然不方便说得那么明白,可是宋大太太却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宋老爷不想再与罗家与虎谋皮,既然已经铁了心的要换主子跟随,那自然而然有些事情就不能藏着掖着。
但是陆则的身份,他不敢透露半个字,可是千户老爷这个身份拿出来,也足够罗家那边喝一壶的。
别看罗家是在京中有人好做官,可也有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北境这地方,常年不太平,所以镇守边关的武将,可比他们这些文臣要吃香多了!
所以宋大太太这会儿过来,也自然是生了几分要与乐音交好的心思。
若是到时候真的陆家愿意伸手帮一把,说不定元娘也就真的可以脱离苦海了呢!
乐音听着宋大太太的哭诉,也很聪明的没有直接说应或者是不应,她只是开口低低的相劝,态度真诚的,可实际上内容却是空洞的。
随意给人承诺这种事情,乐音并不打算去做。
毕竟,这种借势的事儿,还是得陆则那里点头才行,她这里说了可不算。
宋大太太也是人精,见乐音如此态度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在心里越发对乐音的态度慎重了几分。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这份淡定与谨慎。
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夫君陡然获得提拔的军户娘子,极大部分要么就依旧是唯唯诺诺的上不得台面,要么就是一朝得势便得意忘形,嚣张得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可乐音却不同。
她明明也是从小在北山村那样的穷乡僻壤处长大的姑娘,可偏偏从她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儿得势张狂的苗头来。
甚至,她现在的态度,比起罗家那样所谓的官宦人家出生的小姐,还要更为稳重踏实。
这份气度……
若是苍天有眼,是绝对不可能不给予善待的。
宋大太太和乐音又说了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也就没有再久留,起身与她告辞离开了。
等到送走了宋大太太,乐音才返回房间对着和以往一样,依旧靠在床边的暖炕上看书的陆则吐槽道:“刚刚宋大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就不用我转述了吧?!
我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之前林家出事的时候,我觉得那捕头县衙处理问题的方式荒诞可笑,你却是半点儿不觉得奇怪了!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瞧瞧,相比较眼前这位郡守大人,姚捕头和县尊做的那些事情,简直都不值一提了!”
欺行霸市,强抢民财!
这些事情,对于流云城里的居民来说,简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想到这里,乐音突然想到了一个摆在眼前的严肃问题,她几步走过来,隔着炕几坐到了陆则的对面,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连宋家这样的大户都免不了会被那郡守盯住欺负,那你说咱们的铺子要是开起来,也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这可还真是要命的事情!
她的铺子其实算是小本经营,但是里头制造药皂与香膏这类的方子却是足够让人眼馋的东西!若是郡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盯上了想要来抢……
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