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愕地瞪大眼,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轰”地一声打断。
卧室大门被踢开,有人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来。
黑川伊佐那。
3
第七天,依然找不到人。
黑川伊佐那瞪着发红的眼睛,神情如同失去主人的困兽。自他以下,天竺干部人人自危,连最松懈的九井说话都小心起来,尽可能避免出现在他面前。
从手下得不到任何消息,失去了最后的抚慰,几近发疯的野兽四处奔走,最后凭本能回到了他觉得最温暖的的巢穴。
结果看他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佐野万次郎!
金发少年半跪在床边,握着床上之人的手。床上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眼圈微红,唇角残破,脖子上的红色痕迹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被褥下看不到的地方,旖旎得令人心生妄想。
黑川伊佐那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是谁?”
佐野万次郎转身对他,干脆地说:“是我。”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恐怖的大门。
“佐野万次郎。”黑川伊佐那吐出这几个音节时像在嚼碎骨头,然后挥出一拳揍在对方的脸上。
4
黑川伊佐那和佐野万次郎这次打架里都下了死手。
他们兄弟像野兽一样,牙齿、拳头、手肘、膝盖、脚……所有部位都被化作伤害对方的武器,尽可能的落在对方要害,他们就这么推搡招架着打成一团。
茶几碎了,电视砸了,柜子倒了,屋子里的一切都化作战场遗迹。
如果不是东卍和天竺的人及时赶到,将他们分开,两人中必定会有一个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屋内一片狼藉,可最该在此时出声阻止的人,却卷起被子裹成一团,谁也不理。
站在屋外的东卍成员和天竺成员也很沉默。
尽管只看了一眼,听见寥寥数语,在场的聪明人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值妙龄的女性无故失踪一周,能被找回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那种事根本不需要问。
温暖像太阳的“姐姐”被陌生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摧残伤害,绝望到在浴室自杀,这件事击溃了除了像恶龙守护宝藏一样虎视眈眈的黑川伊佐那和佐野万次郎。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佐野万次郎做的,黑川伊佐那也未必不知道。毕竟过去的七天,东卍的躁动不比天竺小,佐野万次郎走过的路找过的地方,也未必比黑川伊佐那少。
但黑川伊佐那仍被佐野万次郎的话刺激得发狂。
他几乎凭着本能一拳一拳挥在对方身上,胸膛,腹腔,像是在发泄自己的绝望。因为除了默认,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质问真凶?追查下手的鼠辈?那无异于再次揭开姐姐血淋淋的伤疤,将它公开给所有人看。
佐野万次郎的做法很混蛋,但仍可称做维护她的名誉。而他,黑川伊佐那,什么也做不了,永远迟来一步!
佐野万次郎用手指抿去唇角的血迹,眼神漠然地对黑川伊佐那说:“还打吗?”
黑川伊佐那眼中透出很绝:“我还没有输。”
很少在对外发表意见的九井一忽然靠近黑川伊佐那,低声说几句。
黑川伊佐那脸色阴沉,但松开了拳头,看着卧室方向,对佐野万次郎说:“暂时休战。”
顺着兄长的视线,佐野万次郎看到从刚才就蜷缩起来不说话的被团,眉头蹙起,也干脆答应:“休战。”
于是刚才还打成一团的兄弟,又恢复暗潮涌动的表面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