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苦,多委屈。
她都要活着,活到她能自救亦或者爹来救她的时候。
绝不会像娘那般,没能坚持地等下去。
爹说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
宣云卫没有被这小小插曲阻挡多久,很快就重新启程了。
车轱辘有序地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不间断的声响。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他们前行,也没有人能在这个关头救下她们。
伴随着逐渐鼎沸的人声,巍峨而森严,热闹又繁华的金陵城,到了。
江燕如填饱了肚子,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打算勇敢面对一切。
十辆车里的人陆续都被赶至了一处空旷的场地,场地周围被密布铁栅栏围起。
就像是羊圈一样,牲口在里面,买家在外面。
江燕如和其他姑娘一同被赶进了这个‘羊圈’,惊慌失措地挤在了一起,真就像一群无助的羔羊。
她们被当作了奴隶,就要在这里被叫卖。
不少姑娘已经悲愤欲死,她们虽然不是出生金陵的贵女,但也大多出生优渥,不是官宦氏族就是富商豪门。
让她们为奴为婢,就好比凌迟车裂。
江燕如却松了口气。
如今再怎么也好过直接沉尸液湖,若能幸运点,碰上一个如她爹那般的大好人,她还是有活路。
就这一小会的时间里,栅栏外边驶来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陆续下来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都身穿华服,配以珠玉,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模样。
可他们的表情并未见的比即将沦为奴隶的她们轻松自在,被料峭的冷风吹着,他们僵着张脸,麻木地被宣云卫引导,站在外边。
江燕如看见那些驱赶她们的宣云卫持着兵刃散在人群四周,仿佛无论是铁笼里面还是铁笼外面,皆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宣云卫以及萧恕究竟在金陵城有多大的权势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皇帝信任他、纵容他,给了他只手遮天的权利。
想到这里,江燕如的心又不禁重新提了起来。
传闻中的萧恕就是一条脱缰的疯狗。
被疯狗盯上,无人能幸免于难。
因为哪怕穷极千里,他也会带着他的宣云卫紧追不舍。
所以萧恕命人把她们抓来金陵,显然不会想让她们就此好过,恐怕要见她们受苦受难才是他乐见的结果。
哐当一声,铁栏被人用力关上,仿佛就是一个信号,把栅栏两边的人同时都震了个激灵。
这笼子里的是待宰的羔羊,这笼子外的是被宣云卫逼迫着的怂狗。
两方的人隔着铁栅栏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陷入了静默。
江燕如在这岑寂又凝重的氛围中紧张起来。
眼下迫在眉睫的危机就在于她会被谁买走,这至关重要,也决定往后她的生死存亡。
虽然萧恕是个大变态、大坏蛋,但金陵人总不会人人都害怕萧恕,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吧?
她需要找到一个机会,获得存活的可能。
江燕如把自己藏于姑娘当中,埋下脑袋,让刘海遮下,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同时悄悄张望四周。
虽然她已害怕到手脚冰凉,但是也没有就此放弃。
求生的欲望迫使她不停寻觅,一张如玉如琢的笑脸就这样不经意撞入她的眼帘。
爹说过看人不能只看皮相,皮相最是能欺人。
但是眼睛不会。
那名青年有一双至温润柔和的眸眼,因她看过去的视线而微微弯起,像是月芽儿,带着浅浅柔光。
江燕如心里便有些触动,正待要以目光祈求之际,旁边一只带着三四个扳指的胖手却抢先一步,朝她指来。
“我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我早就不喜欢了你,狗皇帝》
斯文败类X明艳贵女。
盛则宁从年方少艾时就开始爱慕封砚。
她出生显贵,性子张扬,从不介意封砚的温和疏离。
像封砚那样琼枝玉树的人物,性格内敛也实数正常。
*
直到一日她偶然听见他与族妹谈及她亲手给他雕的玉佩,不过无聊玩意。
她握紧伤手,幡然醒悟。
他从始至终,并不喜欢她。
则宁上前夺过那枚玉佩,砸成两瓣。
在他微惊的目光中笑着道:“正好,本小姐也不喜欢你了!”
*
她本想和封砚断个干净,谁知家族却是不允。
封砚是家族寄以厚望的皇子。
则宁无法抽身,只能虚情假意地配合家族对封砚笼络。
*
他买的糕点,给丫鬟吃。
他送的珍玩,卖掉卖掉。
他邀请踏青,秒染风寒。
*
直到封砚登极,封盛家为一等公。
则宁心想可算能结束了。
她给新帝叩拜,退回他命人修补好的碎玉,大胆向他求旨,赐婚他人。
本以为两人历经千帆,已经山盟海誓、互许终生的新帝猛然睁开了眼。
他似乎看见则宁风轻云淡笑容下的真心话。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