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急出来的眼泪掉到一半,打住了。
韩国舅彻底傻住,讷讷问道:“您说什么?”
青年懒跟他费口舌,干脆走上前,抬起一脚直接就把韩国舅踹到一边,韩国舅一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哪能抵得住这一脚,屁股扎扎实实怼到了石头地上,当即又一个回弹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哎呦惨叫,“疼疼疼!”
旁边的人也唯恐挨着他,连忙让出好大一空地供他蹦跶。
江燕如睫毛上还挂着泪,面对此情此景,脸上也是一片呆愣。
这人是国舅,他竟敢如此凶狠对待,难道就不怕皇帝回头寻他麻烦么?
她慢慢回转过头,见那一脸张扬的青年嘴角还扯出抹若无其事的微笑。
江燕如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劲。
她搞不清‘哥哥’是真的刚刚才认出她来,还是故意装作没认出她来。
实在是那一句’我忽然想到‘太过做作和虚伪,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的样貌虽然比之他忽然离开那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她那双特征显著的圆杏眼应当很好认。
他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随着年龄增长就倒退不成?
踢完国舅,青年又像没事人一样捋平顺自己衣袖,随意道:“这人我带走了。”
管事哪敢不应,马上毕恭毕敬地把他们送出。
能逃离韩国舅,江燕如还是一百个乐意,也顾不上浮上心头的奇怪感觉,连忙跟上青年的脚步离开。
直到坐在马车上,驶出好远,江燕如才又想起一件事:“……你,好像没给钱?”
她是被萧恕当作奴隶拎出来卖的,若是被发现是他抢了人,又或者韩国舅那厢已经付了钱。
届时她的归属还是个很大的隐患。
“给钱?你觉得你值几个钱?”他挑眉戏虐。
江燕如深吸了口气,不敢和他硬杠,“我、我还不是怕……哥哥你得罪了萧恕。”
不知道是因为听见‘哥哥’还是因为听见了‘萧恕’,青年眸眼微动。
原本还在装模作样欣赏袖子上的纹路,此刻不偏不倚朝她看来,黑沉沉的眼睛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怕他?”
“那是自然!”江燕如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下的泪痕,顿时换了一张义愤填膺的脸色,愤愤道:“大家说他是疯狗果真不假,你说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偏偏要跑那么大老远去抓我来金陵。”
“他得有三、四十了吧,他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吧,我怎么就得罪了他呢?”
江燕如撇起了嘴,又难过地叹道:“我爹走的时候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要是回来发现我被抓走了,也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江燕如以为提起自己的爹会让‘哥哥’有所动容,毕竟在她心里,她爹对他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