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衣有两根带子,另一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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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江燕如失去了两根衣带子和几十粒金珠子。
但是翌日,萧恕带给她了几套新衣裳。
颜色娇艳,质地轻柔,都是时下流行的春装。
而且从内到外,包括心衣。
江燕如虽然气愤萧恕一个子都没有给她留下,但是摸着那些料子昂贵的衣裙,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看这样子,她应该短时间不会被萧恕狠心送上西天。
江燕如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很快就从宫中传来了一道旨意,是召江燕如入宫的。
而那些衣服,也正是为了她不在宫中失仪才备下。
都说不好,到底是不是萧恕的意思。
江燕如怕自己错付了感动,一路上干脆闭口不谈,倒是萧恕在马车里多看了她几眼。
江燕如虽有蜀城霸王之名,却生性并不好打杀,反而极为娇气爱美。
即便对于入宫显然有所担忧,但也不妨碍她将自己精心装扮。
她挑选了一件浅妃色缠枝半臂绡纱裙,脖子上配了一串珊瑚红间珍珠璎珞,耳边还垂着同色的红珠,细长的银线被红珠坠得笔直,唯有在她东张西望的时候会晃出弧线。
从车外吹进来的风把她的小脸吹的有些发白,迎着光的那面还能看见细小的雨珠沾在她脸上纤细柔软的绒毛上。
春风不暖,绡纱还薄,萧恕看着她带金线卷草纹的窄袖下透出的那两结嫩藕一样的手臂,皱了下眉。
他双腿交叠,背依在车璧上,这不羁的动作也让他做出来几分贵气,若不是他的肤色较深,其实萧恕这副长相在金陵城也可比拟最拔尖的那些矜贵世家子。
不过一旦他开口,这份矜贵就会无影无踪。
“外面很好看?要不要你下车边走边看?”
他的嗓音总是带着奚落、嘲讽又或者让人联想到杀戮、残暴的狠戾,这些都不断描摹加深他‘奸臣’这个身份。
江燕如正在看马车窗外金陵城的街景,被他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手撑起的挂帘就掉了回去,车厢里顿时暗了下来。
虽然暗了一些,但是并不影响江燕如看清萧恕的那张略带倦怠的脸。
他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搜刮江燕如的私房钱,导致后半夜两人几乎都没能好好睡,萎靡不振那是自然。
不过江燕如好在还算小睡了一会,这才显得更精神一些,不过当她看见萧恕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时,还是十分识时务地萎了下去。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比起来,还是哥哥你比较好看。”她就像一个真心崇拜兄长的妹妹,毫无障碍地夸奖起来。
眼睛里都带着光,就像耗子见了糕一样,充满了‘爱’。
江燕如如今是想明白了。
她只不过是一只平平无奇又可怜弱小的鸟儿,若待在萧恕的芙蓉笼里还能苟活,若是飞出去了,这金陵城天罗地网,想要她这只小燕儿死,轻而易举。
说到底,前一日会选择出逃,是她还没被现实毒打,要是有一分不巧,她如今要不然就在韩府的后宅受蹂·躏,要不然就是被窈娘带回去调·教。
到头来,说不定她还是得死,而且死得过程会比较惨。
萧恕不一样,他一手就能掐死她。
古人说得好,’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刀抹脖子也好过慢刀子割肉。
“是吗?”萧恕似乎很少被人夸脸好看,闻言眼睫一掀,落定在江燕如的脸上。
“那和白望舒比起来呢?”
江燕如‘啊’了一声,白望舒那张白净秀美的脸蛋出现在记忆里。
她一时语塞。
真要说的话,白望舒白净如玉,笑眼温润的模样,的的确确更招她喜欢。
但是她肯定是不敢说实话的,因为萧恕盯着她,就跟猫盯老鼠一样,大有她吐出半句不合他心意的话,他就会痛下杀手。
江燕如捏了一把自己的腿,睁大眼睛,脆生生道:“哥哥好看。”
萧恕淡眼看了她一眼,“没意思。”
……
江燕如两手一下握成拳,好想打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萧恕是不是还在等着抓她小辫子?
江燕如深呼吸了一下,把脸撇到一边,坚决不让会把自己惹生气的玩意映入眼帘。
从萧府到皇宫的路程并不算远,江燕如一口郁气还没消散,马车就停了下来。
从皇宫的大门要到后宫还有很长一段路,在内官的服侍下,江燕如乘上了供娇客使用的软轿子。
这还多亏了‘萧指挥使’妹妹这一身份,她才有了这一份人抬轿子的殊荣。
江燕如还从未到过皇宫,面对大周巍峨的内城,她就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丫头一样处处惊奇。
宫人对于萧恕横空出世一个妹妹虽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也无人敢置喙,便把对待萧恕一样的态度全样招待在了她的身上,毕恭毕敬、无微不至。
萧恕一进宫就和她分道扬镳,毕竟江燕如要去的地方是后宫,即便再放荡不羁的权臣也不会公然去踩皇帝的脸面。
没有萧恕在身旁,江燕如无比自在。
不但有温柔漂亮的宫娥送上香软可口的糕点和香醇的热茶供她品尝,还有机灵能言的太监为她热心周到地介绍皇宫景致。
江燕如兴致勃勃,对于皇宫里一切都充满了兴趣,直到软轿一路把她送到了关雎宫,江燕如这才回过神来,头皮一麻,想起召她进宫的皇后。
是姓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