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也照样会被对方甩开一大截,在绝对的天赋、投入、智力面前,所付出的努力似乎不值一提。
可除了努力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溪看周摇也是无望,无望超越她,但是又不甘心落她之后的复杂情绪。
“这种时候就不要努力了吧。”林溪把节目单放在桌上。
周摇也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斜睨了她一眼,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记忆力太好也是一种困扰,比如轻易地就发现林溪比刚刚在门口看见时多了的口红,她还把头发放了下来,但是马尾的印子还在。
那张节目单充其量也就是报名表,大家按照报名的顺序表演。
周摇也是最后一个。
说完没有得到周摇也的回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她笔不停,班级里吵吵闹闹的氛围似乎并不能让她分心。周摇也将草稿本上的结果誊写到考卷上,余光里看见那个说自己这种时候就不要努力的人此刻也拿着笔和草稿纸开始做题。
周摇也将草稿本翻了一页,准备做下一道题:“你好像很喜欢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
在哄闹之中林溪清晰地听见了周摇也的声音,是印象里一惯的清冷之中带着些蔑视嚣张。
全是不友好的情感组成。
林溪不否认,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班主任开门进来,一些寒风趁机钻入室内,标准老师冬天里的发言:“你们不觉得教室里很难闻吗?把门窗都关着,闷不闷?”
有人嚎了一嗓子说不冷,有人问老师晚会什么时候开始。
班主任还是不顾民意将窗户开了:“现在就开始,谁第一个表演?”
林溪把报名表递给了班主任,一瞬间盘踞在她和周摇也之间的诡异气氛被冲散了。
第一个表演节目的人已经走到了讲台旁边,班主任扫了一眼座位上的人,意有所指:“现在就不要认真了,难得轻松放松的时候就不要写作业了,回去三天假期好好写才是真的。”
听话就不是周摇也了,她没有把作业收起来,继续埋头写题。廉价的仪式感给不了她共鸣,台上唱歌的人虽然音准不醒,但是勇气可嘉。
一个个质量不怎么样的节目让周摇也引以为傲的自律第一次败下阵来,她有些受不了了。
歌曲里在唱青春,但在周摇也看来尴尬程度不亚于春晚小品最后强行煽情的部分。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头疼,停笔了,从书包里拿出琴谱,开始无琴练习指法。练习了好几遍之后,她抬头发现没讲过几句话此刻坐在她前面的人学着她刚刚的轮指动作。
是那个之前把气球砸到她头的男生,他笑得没有什么恶意,发现周摇也在看他之后,他立马把手给放下来了。节目一个个表演,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隔壁班女生在跳舞,一句话带走了班级里一小半的人。
周摇也不紧不慢开始戴指甲,旁边林溪一直回头张望着,坐立不安的样子让周摇也都注意到了。像是在等什么人,但下个节目就是她了。
周摇也将琵琶从琴盒里拿出来,简单试了一下音。
林溪用手指戳了戳周摇也的后背:“我能不能和你换个顺序?”
周摇也其实无所谓,看着班级里消失的那几个人,班主任坐在角落的位置也没有管,让周摇也看到了一丝表演完就可以早退的希望。
她没拒绝。
演奏表演对周摇也来说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考级都考过那么多次了,以前参加过的学校各种晚会的规模也远远超过这里的。
寒碜的舞台上摆着一把不知道从那个人屁股下拿走充公的椅子,平时没有的班级情现在倒是有了,不知道是谁看她还有琴谱就多贡献了一个椅子出来。
头顶的白炽灯有些晃眼,但《十面埋伏》的曲子早就印在了每一个考过级的琵琶人DNA里。
周摇也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指尖还没有落下,先是一阵风从身后吹来,琴谱页脚翻动,她回头看见一个猫着腰走进来的人。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球衫,之前见他时外面那件校服没有了,他猫着腰一路走过去,最后抵达了她的座位。
——真来给她加油了。
有点怕,怕‘是你’那样的加油。
但有点高兴开心的。
周摇也像是威胁一样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陈嘉措接收到周摇也的眼神,心领神会。他笑着把手搭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混在她们班级人里开始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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