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开始迷迷糊糊,最后睡着了。
不知道入睡了多久,她被人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照着自己眼睛的手机手电筒有些刺目,她闭紧眼睛,偏头躲开那束灯光,再睁眼入目的是陈嘉措。
他跪在椅子旁边,手扶着她的脸颊,手里拿着开着后置手电筒的手机:“阿摇,阿摇……”
仿佛是在漆黑中亮起一束光,她被那束光照醒。意识逐渐汇拢,周摇也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不仅有陈嘉措,还有前台那个女生。
每一个给周摇也的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陈嘉措放心不下,还好知道她律所在哪里,司机堵在了朝海街,明明都不是晚高峰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这条街为什么还这么堵。
司机经常跑这些街道的生意,所以知道:“这附近商圈多,写字楼也多,还有研究所,下班时间说是五点六点但是大家都加班,所以这里一直容易堵车。索性再晚点,或者再早点。”
路上陈嘉措还在给周摇也发信息,无一例外没有收到她任何的回复。
他再次被堵在红绿灯路口时,付了钱下了车。
律所的招牌很醒目。
前台有人在值班,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将手机放下,看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现在律所里还有律师加班,但是已经不是对外还工作的状态。
刚想和对方说明情况,那人已经走到了前台,似乎赶来的路上有些急,呼吸有些急促:“请问,周摇也在吗?”
“周律?”前台记得当时看见周摇也回来的,拿出电脑旁边的手册,没有看见今天晚上有周摇也约见客户的消息登记:“我这边没有看见周律师的会客登记,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一下。”
“我是他男朋友。”陈嘉措朝着里面看了两眼,大部分办公室里都没有灯亮着了。
男朋友?
前台惊讶不已,过年的时候想到了周律师在群里发了红包,公布了她谈恋爱的消息。只是前台没有想到会看见本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摇也的办公室在二楼,办公室里亮着灯,办公室里很安静。
前台帮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陈嘉措说了一声谢谢。办公室里只有周摇也一个人,她睡在椅子上,前台替他关上了门。
陈嘉措走到椅子边,喊了两声周摇也的名字,办公桌上的资料摊开,半杯咖啡摆在杯垫上,她上衣上有咖啡渍,人躺在椅子上,脑袋偏着。
嘴角有些干掉的白沫。
他去看桌上周摇也吃的药,那是有安眠成分的药。陈嘉措的心慌了,又喊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反应。
心提起来,陈嘉措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手摸着周摇也的脖子,有脉搏和生命迹象。
叫了好几遍周摇也的名字,还没有走远的前台听见陈嘉措一直在喊周摇也的名字折返了回来。
看见陈嘉措在检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要不要叫救护车?”
瞳孔随着光线的变化产生的反应很正常。陈嘉措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见白沫,他害怕呕吐物堵塞。
检查还在进行,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几遍周摇也的名字,她缓缓睁眼。
陈嘉措用手托着她的脸颊:“阿摇,看着我看着我。”
她又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沉。眼皮似乎很重,她又半睁开眼睛看,偏头远离他的手掌心。
陈嘉措询问她的感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摇也不想说话,她只想睡觉,脑袋很不舒服,人也不舒服。
陈嘉措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自己耳边,她大脑还处在开机状态,不明白他为什么语气那么着急。
自己好困。
她坐起身,困难地缓神。
前台看周摇也好想没有什么事情了,悄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没有得到周摇也的回答,他就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摇也有些缓过来,还是想睡觉,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语气里全是困意和倦意:“我抑郁症复发了。”
一句话就像一个小炸弹丢在了陈嘉措身上。如果她身体不舒服自己还有办法,但是抑郁症是陈嘉措无能为力的。
他不是这方面的医生,没有办法给周摇也治疗:“那怎么办?”
周摇也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吃药,然后睡觉。”
“那我给你倒水,你吃药。”陈嘉措要起身,然后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啊?”
她没有给他留面子:“嗯。”
陈嘉措还是起身了,抽了两张纸巾,图省力就在办公室靠墙的饮水机龙头下面沾了点水,拿着打湿的纸巾重新走到她椅子边上,将她嘴角和下巴上的痕迹慢慢擦掉:“我以为你昏迷呕吐了。”
“咖啡牛奶里的牛奶。”周摇也又把眼睛闭上,人靠在椅子上,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困倦感十足。
陈嘉措耐心地给她擦着脸:“为什么没告诉我也没有回我电话?”
她听到陈嘉措的话,半睁开眼,办公室的灯让原本就困的人睁眼更困难了:“因为我们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