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伸手,按住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手指用了些力道,能感觉到说话时,和她额头的共振。
“别笑。”他低声说。
后面她果然没再笑,也没再折腾,不知怎么的,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闹钟喊醒的。
她正在做梦,被惊醒的那一刻有些迷糊,按关了闹钟,又下意识闭上了眼。
之前都是周璇喊她,她还没太习惯闹钟,想着提前设置了五分钟,那就再睡五分钟吧。
冬天人总是容易赖床,很快,她感觉旁边的人起了身,紧接着外面传来声音,半梦半醒间,耳垂被人冰凉的手指抚了一下。
叶凛:“起来了。”
她禁不住轻轻瑟缩,身上却没有力气,可能是谈恋爱人的通病。
积攒了好半天,才勉强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
她伸平胳膊,在虚空里抓了抓,本意是想让叶凛拉她一把。
但男人还以为她是想要自己抱,分析了一下她的姿势,这才探进她的臂弯里,一手扣住她的手臂,一手揽着她的腰,就这么把她抱了起来。
被子还夹在二人中间,他抬腿压下去。
她垂着脑袋,讲话有点儿迷糊:“……不想起。”
叶凛朝洗漱台的方向走,随口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她身子有点儿晃,没找到受力点,正在徐徐往下滑。
颜漫往上蹭了蹭,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下意识用腿盘住他的腰,稳定底盘。
这会儿想到了某个表情包,慢吞吞地念出声:“想用腿丈量哥哥的腰围。”
“……”
到了洗漱台,醒得差不多了,颜漫放开腿下来,脚尖踩到他足背上,感觉到男人略微向后仰了仰。
颜漫抬头看他。
叶凛:“不丈量了?”
“……”
你看起来还挺遗憾。
清整完毕后,颜漫踏往上班路。
今天到得比平时早,起得却比平常晚多了,算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
她换好戏服,开始投入工作。
其实不管是工作和生活,她都是很难一心二用的人,拍戏就专心拍戏,生活就努力生活。
只要关于母亲的某根线没有被刺激到,她还是会按照妈妈生前所希望的那样,找到自己的人生,像前十六年一样,怀抱温暖、积极乐观地在自己的轨道上行进。
妈妈也不希望看到她一直活在过去。
总有天能被治愈的,她想。
*
下班后已经是深夜,不知道叶凛和两只猫睡了没。
她怀揣着自己也无法描述的奇妙心情,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正厅内并非预想中的一片黑暗,反而明亮又带着热气,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叶凛也从沙发处走了过来。
看到她穿得不多,冷得缩了下脖子,他不由得上前两步:“都说我去接你了。”
“不用,”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她说,“西蒙他们都在片场嘛,免得你麻烦。”
脱下外套和围巾,颜漫钻进浴室,打算回个温:“我去洗澡啦。”
结果洗完才发现自己没拿衣服,今天正厅的暖气似乎开得比昨天足,颜漫把浴巾围了两圈,出门去拿。
没想到叶凛还在沙发上坐着,见她出来,撸猫的动作顿了顿。
“……”
“怎么了?”颜漫低头看了眼,“我的浴巾不好看吗?”
这还是她特意买的联名款,软软糯糯,有时候犯懒,就直接围着穿。
“……没,”他略不自然地偏开眼,“怎么出来了?”
“忘拿衣服了,出来拿个衣服。”
“怎么不让我帮你?”
“这不用吧,”颜漫说,“我自己可以呀,干嘛麻烦你。”
说了两句,她正要进房间,突然看到某只白色的猫跳上沙发,伸出锐利的爪子,打算做些不好的事情。
“糯米——”养不教母之过,颜漫连忙跑了过去,“别挠人家沙发!”
糯米灵活地一躲闪,她扑了个空。
颜漫抓着胸口处的浴巾,防止它掉下来,本以为糯米这样就算消停,哪知道这猫居然还敢挑衅她,换了一边,继续慢悠悠地伸出自己看似单纯无害的小爪。
她偏头看向叶凛:“帮我个忙?我今天非得捉住这家伙。”
糯米在沙发上乱窜,颜漫追得晕眩,说时迟那时快,猫猛地一刹车——
颜漫向前一扑,叶凛的身子也覆了下来。
……
猫没压住,她被叶凛压住了。
这猫实在嚣张,不过一天的适应期过去,这会儿颇有些人来疯的味道,转眼间又不知道窜到了哪儿,开始抓她的浴巾。
颜漫感觉自己的浴巾快掉了,不得不转了一下身体,猫顺利被她甩开,她也从背对的姿势,变成了和他面对面。
叶凛的手还撑在沙发边沿。
她向后撑着,锁骨凸出来一小段,发梢湿着,啪嗒掉下去一小滴水。
她承认,她一开始说想住过来,真的就是想节省时间,其余的没想那么多。
但此刻,他的鼻尖就在不过一厘米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视线所及,是那张放大后仍旧无可挑剔的帅脸。
颜控的DNA动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美色误事。
她直觉他有话要说,几秒过后,他也确实沉声开口。
很哑。
“合同上没说。”
颜漫略微垂下眼,回忆了会儿:“嗯?”
他眼里暗色翻涌:“接吻,行不行?”
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个,微妙的反差在神经末梢上传递起巨大的愉悦,呈现感类似眩晕。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笑:“当然可以。”
他的手指落在浴巾边缘,有些烫。
“后面呢?截止到哪一步?”
他越克己复礼,她越想逼出他肆无忌惮的那面。
“在我喊停之前,”她笑着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小声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