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赵修槿的声音,张秉得笑着哈腰,“老奴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赵修槿走过来,将图册锁进博古架,面无表情地折返回屏风后面,看起来很是淡然,可微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张秉得看着屏风上的剪影,心道过不了多久,东宫就要添小主子了。
待书房的烛火熄灭,赵修槿没让侍从跟着,一个人走在朱漆彩绘的抄手游廊中,月白身影飘逸如晨,给黑夜注入一抹明隽。
他负手立在廊下,望了一会儿皎月,才徐徐走进东暖阁。跟昨日一样,小妻子穿着棠红色寝裙,乖乖巧巧等在稍间外。
见男人走进来,宁瑶羞着脸迎上去,瞪了一眼门外的兰儿,让她去耳房休息。
屋里只剩下小夫妻俩,气氛变得暧昧。
宁瑶坐在铜镜前,假意拢发掩饰尴尬,心想着今晚圆房怎么也该太子主动吧。
哪知赵修槿兀自回了里间,没有搭理她。
宁瑶嘟了嘟嘴,感觉太子总是忽冷忽热的。再有一日就要回门,若是没有圆房,爹娘又要寝食难安了。
算了算了,太子清心寡欲,还是由她主动吧。
慢吞吞回到里屋,宁瑶带着气儿爬上床,躺在外侧枕着手臂,直直盯着里侧的人。
赵修槿正手持书卷靠在围子上,一页一页研读的仔细。
“殿下看的什么书?”
“兵法。”
枯燥的兵法都比她有趣吗?宁瑶盖上衾被,气鼓鼓地盯着他翻书的手。
一刻,两刻,三刻...心里默记着时辰。
“殿下,该睡了。”
赵修槿从书卷中抬眸,斜睨床上的小妻子,几不可察地叹口气,“你先睡,我再看几页。”
宁瑶坐起来,仗着今日的温存尚在,抽掉他手里的书放在枕边,“夜里看书,当心坏了眼睛。”
那语气,就跟长辈在规劝晚辈。
赵修槿笑着摇摇头,掀被准备躺下,哪知小丫头忽然凑过来,与他四目相对,“殿下,圆房......”
说完,她整个人如兔子一样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人怂胆大这个词,蛮适合她。赵修槿按了一下她的鼻梁骨,将人捞了出来,“你这姑娘还挺不害臊,成天把圆房挂在嘴边,不是怕疼的时候了?”
宁瑶被他说得脸臊,可一想到自己肩负着家族沉甸甸的期许,不由叹了一口气。
赵修槿轻轻揽住她的肩,将人虚圈在怀里,隔着薄衫感受女子的体温,“缔结联姻,你真的情愿吗?”
幽幽的兰香侵在鼻端,多少有点扰乱意识,可他还是想要听听她的心里话。他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的枕边人,怀着异心耽误彼此,就像当年的孙贵妃。
宁瑶不知赵修槿心中所想,半跪着双腿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可我没有回头路。”
赵修槿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附耳过去,“嗯?”
宁瑶仰颏盯着靠过来的俊脸,目光下移,锁在他薄而浅的唇瓣上,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自己好像并非不情愿,还挺中意他的......
她挣开他的手臂,跪坐起来,指着自己的檀口,“殿下要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