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槿摆下衣袂,示意他离开,随后走进隔扇,点燃雁足灯,缓缓靠近拔步床上的小妻子。
宁瑶抱着酒坛睡得正香,许是被灯火晃了眼,翻身面朝里,还抬起一条腿抻抻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原本今晚,赵修槿想带她出宫回娘家,但看她醉得厉害,也就打消了念头,“乐儿?”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唤她,可床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自顾自地嘀咕着。
附身倾耳去听,赵修槿俊颜一变,朝着她的腰肢拍了下,“醒醒。”
这丫头在骂他呢。
“坏殿下,臭男人,混球”
宁瑶会骂的话不多,来来回回那几句,软绵绵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些好笑。
赵修槿拿开酒坛,将她抱坐起来晃了晃,如愿见到小妻子睁开了眼。
宁瑶醉眼迷离,略带起床气地哼唧几声,扬脖向后倒,柔软的身子带着酒酿幽兰的香气,极为独特。
不知是不是这个味道作祟,赵修槿不由自主地靠过去,沿着她的脖颈闻起来,一直延伸到交襟处。
宁瑶拧着眉低头,不懂他在做什么,又因为醉酒,下手没轻没重,“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后颈上,“登徒子”
这手劲不大,但刚好打到了某个穴位,赵修槿眼前一花,抬起头凝睇她迷离的醉眼,“不是登徒子,是你夫君。”
像要极力反驳他的话,宁瑶咯咯笑起来,醉醺醺道:“我夫君才不会这样对我呢,我夫君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君子,无欲无求,跟宦官一样。”
“”
没有男子能容忍被这样形容,饶是云淡风轻的太子殿下也做不到。
“在你心里,你夫君像宦官?”
宁瑶努努鼻子,又咯咯笑起来,“宦官还想要对食呢,我夫君从不沾惹女色,对我也没兴趣,可能下辈子想做个小太监吧。”
“”
越说越不像话,赵修槿提溜起她,算作惩罚般,朝她后面狠狠拍了一下,“别说了。”
宁瑶呜咽一声,想发火又被赵修槿连拍了两下。她想还手,奈何力气不敌对方,最后软趴趴地倒在被褥上,像一只敢怒不敢言的小猫。
可纵使这样,她还迷糊着,分辨不清眼前的男子是谁。
“来人啊,来人啊,唔…殿下救救我。”
醉酒的人都会可着劲儿地磨人吗?
赵修槿有些无奈,替她盖上被子,附身贴近她的脸,温声道:“夫君在呢。”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宁瑶使劲儿抽回自己的手,翻身趴在枕头上,闷声道:“坏殿下,坏殿下都不喜欢我”
总算知道她为何闹脾气了!担心她累积郁气,赵修槿将她翻转过来,为她按摩起谭中穴。
这个穴位有解郁之功效,只是位置隐晦,由夫君来按摩最合适不过。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阮氏所绣的戏水鸳鸯,赵修槿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视线盯着隔扇的方格子。
宁瑶舒服了,长长喟了声,还伸展起四肢,可如此一来,那对鸳鸯起起伏伏,不免更为生动。
这算是自找折磨吗?
赵修槿磨磨后牙槽,拍了一下她的肚子,想让她老实些。可宁瑶再次惊醒,看着眼前的场景,花容失色,抬脚就往他身上招呼。
赵修槿扼住她的脚腕,摁在床上,随手扯下帷幔玉钩上的流苏,捆住了她的脚,又扯下另一条流苏,将她的手腕捆在床柱上,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为她按摩穴位。
宁瑶被捆得动弹不得,忍着穴位的痒感呜咽起来,“爹爹救我,娘亲救我,姐姐救我呜呜呜”
姐姐?
赵修槿失笑,“叫你自己呢?”
宁瑶迷迷糊糊地哼道:“我姐姐身边的护卫可厉害了,一刀就能要你的命。”
越听越不对味儿,赵修槿收回手,静静看着她。宁伯益膝下只有一对双生子,宁乐又是长女,哪里来的姐姐?
勾起女子小巧的下巴,赵修槿微眯黑眸,问道:“是你的堂姐还是表姐?”
双手双脚被缚,宁瑶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是我亲姐姐,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