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摸不透他心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自打了一巴掌,“爷,那小的不扰您……”说完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玉姝带着翠屏悄声摸进镇南侯府后门,刚过穿堂,正欲跨进垂花门,就见虞大奶奶身边的半夏正翘首等待着她。
“姑娘,大奶奶急坏了,您赶紧去吧。说几句好话,尽量别争执,大奶奶一晚上没睡呢……”
昨晚玉姝刚走,大奶奶那边就得了消息。顾何安排的再隐秘,也瞒不过虞大奶奶这个掌家人。
玉姝迟疑来到繁梨苑,屋里静悄悄的,下人早被打发出去。
虞大奶奶披散着长发,还穿着就寝时穿的那身中衣。屋子里虽烧着炭炉,可毕竟是寒冬腊月。玉姝把身上的斗篷取下来,走过去披在嫂子肩头。
“嫂子,仔细着了凉……”
虞大奶奶转过来头,一把扣住玉姝的手:“姝儿,你哪儿去了?”
玉姝垂眼笑笑,“嫂子,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族亲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外头风言风语传的最凶的时候,玉姝一连三日没有回家。虞大奶奶一直有所猜测,却半句都不敢去问,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兴许外头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可望着玉姝单纯洁净的脸,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她无用,没法替长安撑住这个家,没护住他最疼爱的妹妹。
“是谁……?”虞大奶奶手发颤,红红的眼眶湿润了,“至少叫我知道是谁。”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叫她知道该去哪里去把她接回来。
玉姝摇了摇头,“是谁都不重要,嫂子,我是大人了,你操持家里家外,拉扯两个孩子,够辛苦了。你不要为我忧心,我自己有主意的。也请嫂子不要试图阻止我,回不了头了。”
她拍了拍嫂子的肩膀,替她理顺蓬乱的头发。泪珠子从虞大奶奶红肿的眼眶中滚了出来,她紧紧抓住玉姝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姝儿,我梦到你哥哥了……”
两个月,他在里面两个月了。是死是活,是斩是放,毫无结果。就这样慢慢的凌迟着她们的心,给她们希望又让她们在锉磨中变得绝望。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才是个头啊?
玉姝离开繁梨苑时,眼睛也已经哭肿了。如果能见一见哥哥该多好啊……至少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至少知道该找谁、该怎么替他洗刷冤屈。甚至,哪怕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还好好活着也是好的。
时间拖的越久,希望就变得越渺茫。她今早还打定主意要慢慢获取严璋的信任。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就在严璋以为,玉姝会继续“吊胃口”策略的时候,她主动找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