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到来的时候,女孩子们正在湖边的白石栏杆上坐了一整排。
听到脚步声,就齐齐地回头看她。
饶是淑妃心下有万般心事,也忍不住失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怕摔下湖去。”
惠嫔欢快地摇摇头:“没事,丽妃娘娘会捞我们上来的。”
曲红昭手里拿了根鱼竿漫不经心地钓鱼:“我才不捞,正好让你们自己学会游水。”
连淑妃都不信这话:“我才不信你忍心不管。”
她说着,走到众人身旁,打眼一看,几人虽然并排坐着吹风,其实是在各玩各的,有人手执书卷,有人拿着鱼竿,有人拿了小点心在吃,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在嗑瓜子。
曲红昭伸手扶了淑妃一把,让她也坐上了栏杆,另一边的人给她塞了一把瓜子。
淑妃怔了怔,这种被长辈定性为“吃起来不优雅”的食物,她是没有碰过的,但当下也没有拒绝,接过瓜子,略有些笨拙地咬了下去。
曲红昭已经告诉过孙修仪,下毒的人应是太后娘娘,孙修仪信了她的话,只是面对淑妃还有些别扭,毕竟太后是淑妃嫡亲的姑母,想把两人当成完全不相干的个体还是很困难。
曲红昭自然也不会慷他人之慨,按头让她立刻谅解。
时间总会解开这一切。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曲红昭问淑妃。
“听说你们在开辟菜园,亲自耕种,姑母让我来看看,”淑妃十分直白,“许是怕这勤俭贤名少了我的份。”
其实是太后娘娘想得多了些,大楚每年春季都要举办躬耕礼,由陛下拜祭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然后由皇后做表率,带领众妃嫔们亲手在农田中洒上种子。
太后娘娘一不小心,就把曲红昭的行为想复杂了,总觉得她带领众妃嫔耕种,是把皇后的位子视为囊中之物。
“你故意的吧?现在才过来,”曲红昭狐疑,“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上午就已经完成了今日的耕种。”
“是啊,”淑妃点头,“我又不想真的和你们一起种菜。”
“我们哪有这么不客气,难道见谁来访就拉谁一起劳作?”
淑妃戳穿她:“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曲红昭没什么可反驳的,干脆把手里的鱼竿塞给她:“帮我钓一会儿吧,坐了半晌,什么都没钓上来,我要失去耐心了。”
淑妃刚接过鱼竿,那鱼线就动了动,她微微一怔,不确定地问道:“这是……有鱼上钩了?”
“怎么可能?”曲红昭难以置信,“你一来就能钓到鱼?”
“确然是有鱼上钩的样子,”有些经验的沈良媛在一旁指挥,“淑妃娘娘,快收杆!”
众女都围过来七手八脚地试图帮忙,几人忙乱成一团,还是被那条机灵的鱼扭着身子跑掉了,跑掉之前,还卷走了她们仅剩的鱼饵——曲红昭从点心盒子里随手拿的一小块栗子糯米糕。
淑妃这才知道她们的鱼饵如此不靠谱,气道:“怪不得你什么都钓不到,你到底会不会钓鱼?”
曲红昭理直气壮:“刚刚那条鱼还不是咬了我的饵?子非鱼,安知它就偏偏不喜欢栗子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