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了眼还没挂的电话,有点呆滞。
也不知道少爷听到没。
管家安慰自己,收音肯定没那么好,“少爷,夫人说谢谢你。”
沈知渊一脸黑线,“我听到了。”
“哦,少爷晚安。”
……
清晨。
除了伺候盛北柠起床的几位女佣外,其余的都在花园里围成了一个圈。
其中一个长相稚嫩的女佣为难地开口,“那不好吧啊,她毕竟是女主人啊。”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指责她,“当然是应该听秀姨的啊,秀姨都在这多少年了?谁不知道她跟少爷结婚当晚少爷就搬出去了,她算哪门子的主人?”
“是啊。”站在宁灵旁边的女佣也教导她,“而且,管着我们的是秀姨,要是得罪了她,我们也不会好过的。秀姨得罪了太太,太太也不能把她怎样,少爷都要给她面子呢。”
那个年纪稍长的女佣叫梁梅,她戳了戳宁灵的额头,“你就别想着什么装正义了,人家看得到吗?”
宁灵被她戳得往后退了两步,白皙的额头顿时留了两个红红的指印。
她很痛,可是额头都不敢伸手去捂,默默地低下头去。
梁梅最讨厌她这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了,“最烦你这种装可怜的人。”
话音刚落,便有人喊她们进屋了,盛北柠起床了。
那些女佣自顾自地走了,没有一个人喊宁灵。
良久,宁灵发现她们都走远了,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屋时,盛北柠已经在长长的餐桌前坐好了。
女佣们排着队去消毒洗手,再到厨房给她端早餐上来。
秀姨资历最老,自然排在最前。
她挑了碗最轻的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刚走到盛北柠旁边,秀姨突然夸张地喊了一句,“哎呀。”随后脚凭空一崴,她手上的汤便全部泼到了盛北柠的裙子上。
因为盛北柠的严格要求,什么食物送到她手上时应该是什么温度,故汤只是温热而已,不至于泼伤。
可盛北柠的裙子,却被泼脏了。
混合着一些汤底的食物残渣。
盛北柠抬眸,冷冷地扫了秀姨一眼。
她的裙子已经脏了,而身后的女佣们,竟然没有一个上来说要为她清理。
盛北柠自出生起就是金贵大小姐,嚣张了那么多年的她,家里哪些佣人不爽她,哪些佣人只是单纯不想干活,哪些佣人又是阳奉阴违,她一眼就能看穿。
秀姨显然是第一种。
她身后的女佣大部分也是,即便不是第一种,那也是第二种。
不过,排在最末尾那个小不点,看起来倒挺顺眼的。
秀姨把汤碗放好,夸张但丝毫不带歉意地跟盛北柠道歉,“哎呀,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盛北柠伸手甩了甩裙子上的食物残渣,那些本粘在她裙子上的食物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飞到了秀姨的衣服上。
她淡淡开口,“道歉不用,赔钱就行。”
盛北柠招呼管家过来,“我这条裙子多少钱。”
管家拿出平板飞快查了一下,“太太,您这条裙子的价格当初买入的价格是19万元整。”
秀姨瞪大眼睛着,“怎么可能,这不就是一条睡裙吗?”
盛北柠弯唇一笑,“谁告诉你是睡裙。”
管家为秀姨解释,“这是沈夫人的高定藏品,婚前特意拿过来给少夫人的。至于它为什么贵,质地是什么,我估计解释了你也不懂。”
盛北柠就是那种精致到死的人。
那些宽松可爱的睡裙家居服,她眼神都不会给一个,在家也要挑质地舒服又漂亮裙子穿,恨不得当个人肉高定展示架。
管家对秀姨一直以来都挺有意见的,她涨着自己资历老,工作不认真,到处吃回扣,还目中无人到仿佛她就是主人一般。
明眼人都能看出秀姨是故意的,那就不要怪他最后的情面都不给。
秀姨一听价格,当场不愿意了。
“19万对沈家来说算得了什么?不是随便买的吗?可19万对我来说是全部积蓄啊,夫人你为了一条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裙子要逼得我这个在沈家工作20多年的老员工花掉全部家产吗?”
我弱我有理,道德绑架,卖资历她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盛北柠不为所动,拿出手绢擦擦手,“那报警吧。”
见盛北柠毫不留情面的模样,秀姨知道她是动真的了。
她是真没想过盛北柠在家穿的衣服也那么贵,而且她是真的敢对她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她在盛家这些年,捞的油水也不止19万了。
秀姨咬咬牙,“行,我赔。”
顶多以后加倍捞回来。
19万到账后,盛北柠打算上楼换衣服,临走前对秀姨说,“好了,你被正式辞退了。”
秀姨看着她的背影,哑了哑声才问出来,“你,你敢辞退我?”
盛北柠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女主人,你是老几?我为什么不能辞退你。”
管家收到命令后,没有给秀姨纠缠的时间,吩咐人把她连人带行李丢了出去。
秀姨不仅被辞退,还让她在那些女佣前丢尽了脸。
就昨晚她还在说盛北柠绝对不敢把她怎样,今天盛北柠就当众打了她的脸。
秀姨越想越气,索性把行李往门口一丢,找沈知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