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眼皮子一抬,丢给丈夫两枚白眼,“这便是女人的直觉,你懂什么?今天和那位柳州牧谈得还算愉快,根本感觉不到半点儿身份被揭穿的不快,更没有对外来的迷惘或迟疑,反倒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若真是这样,这位柳州牧,野心绝对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面对妻子的猜测,黄嵩只给了一个反应。
“哦。”
祁夫人道,“哦什么哦,你倒是给点儿反应啊。”
黄嵩笑道,“为夫能给什么反应?兰亭有野心,这件事情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目前关系不还好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总不能因为兰亭野心太大,为夫就上门跟她割袍断义吧?”
祁夫人说,“那也要有所准备啊,你着眼昊州,此地位于南北接壤之处……”
两人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必然会有利益触碰的一天。
黄嵩笑了,抬手将夫人揽进怀中,夫妻俩姿势亲昵,好似抱着娃娃一般。
他低声道,“夫人心思,为夫不是不懂,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兰亭势大,盘踞北方,但那只是表面风光,近几年内,为夫和她只有合作,不会发生冲突。你的担心啊,有点儿早了。”
“为何?”祁夫人诧异。
黄嵩低声道,“北方势力,不止柳氏父子,还有北疆。北疆一日不除,兰亭的势力就一日被约束在北疆。为夫和她起争端,这才是自找死路。她安心向北发展,为夫从北向南发展。彼此结盟,互不干扰。等她什么时候解决了北疆,什么时候,我们俩才会彻底对立。懂了?”
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
不止姜芃姬看得清楚,黄嵩也明白。
合则为友,分则为敌,是敌是友,端看立场如何。
“原先为夫还觉得兰亭对抗北疆势力,胜算不大,如今一瞧,感觉五五开的几率大一些。”黄嵩略略垂眸,说道,“单以胸襟肚量而言,世间能超过她的,寥寥无几,可惜不是男儿。”